“兩間鋪子？”鐵柱手裡的掃帚“哐當”一聲掉地上，嘴巴張著能塞下一個雞蛋。
他知道衛國哥有本事，可沒想過這麼快就在商業街搞鋪子了，還是兩間！
“那租金得不少錢吧，衛國哥？”鐵柱結結巴巴地問，心裡頭咚咚直跳。
那地方的鋪子，光想想就覺得貴。
“嗯。”張衛國應了一聲，沒多解釋，只是嘴角往上扯了扯，臉上透著一股子不容置疑的篤定“肯定能掙回來。”
這語氣，聽得鐵柱心裡莫名也跟著安定下來。
張衛國把最後一個桶放上車，拍了拍手上的灰，轉身走到廠門口。
他把借來的兩把舊木椅子和秤遞過去：“大哥，謝了啊，東西還您。”
保安大哥擺擺手：“沒事沒事，下次要用再來拿。”
張衛國和他道了別，又叫鐵柱坐上車，隨後拿著搖桿使勁搖了幾下，三輪車發動起來。
“突突突……”
三輪車載著滿心激動又有點懵的鐵柱，朝著東門商業街駛去。
到了地方，車水馬龍，人來人往，比他們擺攤的廠門口熱鬧多了。
張衛國把車穩穩停在路邊一排嶄新的二層門臉房前頭，指了指其中相連的兩間：“鐵柱，你在這兒看著車，我去去就來。”
那兩間鋪子，嶄新的卷軋門，看著就氣派。
鐵柱用力點點頭，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在那兩間鋪面上來回打量。
張衛國整了整衣領，深吸一口氣，徑直走向“招商辦公室”。
接待他的還是上次那個戴眼鏡的負責人，看到張衛國，笑著站起來：“張老闆來了。”
張衛國也笑，從兜裡摸出一包沒開封的芙蓉煙，不著痕跡地塞了過去。
“同志，麻煩了，又來打擾你。”
負責人手快得很，順勢就把煙收進了抽屜，臉上的笑容更真切了些：“不麻煩不麻煩，應該的。”
他轉身從櫃子裡拿出一串叮噹作響的鑰匙，“喏，這是你那兩間鋪子的鑰匙，上面寫了號碼，都在這兒了，你拿好。”
張衛國接過鑰匙，揣進褲兜裡，然後身子往前湊了湊，聲音壓得低低的：“同志，還有個事，想請您幫個小忙。”
負責人一看這架勢，心裡就有數了，也跟著放低聲音：“你說，張老闆，能幫的我肯定幫。”
“是這樣，”張衛國臉上帶著點恰到好處的不好意思，又透著點懇切，“我這鋪子買下來的事，暫時沒跟家裡人細說，就說是租的。您看，這以後萬一有人來問起…”
話沒說完，意思到了。
負責人秒懂，立刻心領神會地點點頭，一副“我辦事你放心”的表情。
“張老闆，你放心！我們這兒有規定，客戶的資料都是保密的。”
他湊近一點：“這年頭，誰家還沒點事？剛開始做生意嘛，家裡人不理解，外面眼紅的人肯定也少不了。我們都懂，有人來問，我們一律口徑，就說不知道具體情況，只負責登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對吧？”
這話說得張衛國心裡熨帖極了。
“哎，同志，實在太謝謝您了！張衛國心裡懸著的石頭，終於穩穩當當落了地。
他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感激笑容，又客氣了幾句，這才轉身出了招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