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衛國看著眼前這片充滿力量與希望的景象，滿意地點了點頭。
在鵬城待了將近一個星期，徹底理順了建材公司和工廠這邊的所有事情後，張衛國婉拒了謝彪的再三挽留，獨自一人坐上了返回省城的火車。
出了站，張衛國沒有片刻停留，直接攔了一輛計程車，報出了衣香麗影新店的地址。
今天是農曆二月初二，龍抬頭的日子，也是他定下的開業吉日。
車子還沒到街口，就已經被堵得水洩不通。
張衛國付了錢，提前下車，只見前方人頭攢動，鑼鼓喧天，一條嶄新的商業街上，最熱鬧的地方，無疑就是掛著衣香麗影四個燙金大字的店鋪。
巨大的玻璃櫥窗擦得鋥亮，裡面的塑膠模特穿著最新款的碎花連衣裙和風衣，在九十年代初普遍還是灰撲撲的街景裡，顯得格外洋氣惹眼。
“麻煩讓一讓，讓一讓！”
張衛國好不容易擠進人群，只見吳大剛正拿著大喇叭維持秩序。
“大家不要擠，請排好隊，咱們的庫存充足。”
“付完款的顧客請拿著單據來我這裡抽獎。”
雖然喊得口乾舌燥，可吳大剛的臉上卻絲毫不見疲色，反而帶著一種亢奮的紅光。
店裡人滿為患，女人們嘰嘰喳喳地挑選著衣服，鏡子前擠滿了試穿的人，收銀臺前更是排起了長龍。
吳大剛看到張衛國，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衛國哥，你可算來了！”
張衛國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著眼前火爆的景象，嘴角微微上揚：“怎麼樣，頂得住嗎？”
吳大剛擦了把汗，興奮地說道：“頂得住，就是人太多了，好幾款春裝都賣爆。”
張衛國掃了一眼貨架，果然，款式最新穎大膽的連衣裙和短外套賣得最好。
他沒多說什麼，只是捲起袖子，進到店裡當起了營業員。
時間就在這種腳不沾地的忙碌中飛速流逝，直到晚上八點，街上的行人都已稀疏，他們才終於送走最後一位顧客，拉下了捲簾門。
三名女營業員，幾乎是同時癱坐在了地上，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
“累死我了……”一個叫小芳的店員有氣無力地說道。
吳大剛笑著說：“大家辛苦了，你們先下班回家吧，店裡有我和衛國哥，明天9點再過來。”
老闆發話了，店員們幫忙收拾了一下東西，陸陸續續回去了。
看到人都走了，吳大剛鎖好門，小心翼翼地從收銀臺抱出兩個錢箱，放在了中間的桌子上，啪地一聲開啟。
五顏六色的鈔票，幾乎要從箱子裡滿溢位來。
吳大剛和張衛國相對而坐，開始點錢。
“十塊、二十、五十……一百……”
店裡只剩下嘩啦啦的數錢聲和吳大剛略帶顫抖的報數聲。
一個多小時後，吳大剛終於按下了計算器的等號鍵。
他死死地盯著螢幕上那一長串數字，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剛子，多少錢？”張衛國開口問道。
吳大剛猛地抬起頭，眼睛裡佈滿了血絲，聲音嘶啞而又亢奮：“一萬……一萬八千六百二十七塊！”
吳大剛激動地看著張衛國：“衛國哥，咱們買鋪子的錢，裝修的錢，還有第一批進貨的本錢……今天一天，全他媽賺回來了！”
張衛國走過去，拍了拍吳大剛的肩膀：“剛子，這只是個開始。錢要賺，但更重要的是口碑。服務態度要好，質量要保證，讓每一個從咱們店裡走出去的顧客，都覺得這錢花得值。”
吳大剛用力地點頭，眼眶有些發紅：“衛國哥，你放心！我一定把衣香麗影這塊招牌，在省城給你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