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張偉剛起床洗漱完畢,張開明就讓他去給夏枝家送蛇肉。
縱然再不情願,張偉也只得依從。
經過一晚上,去了皮的蛇凍成了一根白花花的超大號冰棒,拿在手裡滑不溜秋的,還冷得入骨。
張偉只好找了個蛇皮袋,將兩根蛇裝進去,拎著蛇皮袋出門。
雪,昨晚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
早春的陽光灑在白雪上,泛出幽清的冷意。
同在一個村,兩家離得並不遠,只十來分鐘的路程,轉過一個山坳就到了。
夏枝的媽叫周紅菊,正在堂屋裡揀紅苕,見張偉進門,親熱的道:“偉偉,你來了啊,吃早飯了沒有?我正準備煮紅苕稀飯,沒吃的話就在這裡吃。”
“周嬸兒好!”張偉連忙打招呼。
周紅菊臉上頓時顯出不樂意,嘟嘴道:“你還喊我嬸兒啊?得改口叫媽了!”
張偉尷尬不已,他都準備退婚了,哪還好意思叫人家媽?
慌忙中,他趕緊顧撇開這一茬,揚了揚手裡的蛇皮袋,說道:“我昨天挖疙蔸時挖到蛇窩,抓了幾條蛇,給你們送兩條來!”
一聽有蛇肉,周紅菊的注意力果斷轉移,沒再去糾結張偉是不是改口叫她媽,欣喜的道:“偉偉,你運氣真是好,居然抓到了蛇!”
去年生產隊沒養豬,就是村長家也沒肉吃啊。
她都好久沒吃過肉了。
歡喜的接過蛇皮袋,一臉的欣慰,直誇“好女婿,媽沒白疼你!”
張偉被誇得臉紅,趕緊說道:“啊……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過兩天我再來!”
說完,不等周紅菊說話,轉身溜走。
“誒,你這麼著急回去幹嘛啊!”
“留下來吃早飯了再走啊!”
“我還有事給你說呢!”
“……”
周紅菊拎著蛇皮袋,衝著張偉的背影大喊。
張偉哪裡敢留下來,腳下生風,跑得更快。
不過還是回了一句,“我真有重要的事情,忙完了我再來!”
他並沒有回家,而是朝村裡的保管室走去。
在大集體時代,保管室是收存生產隊糧食和勞動工具等物資的地方,也是全生產隊成員核對一天所得工分的地方。
可以說,不管在哪個生產隊,保管室都是最重要、最熱鬧的地方。
但隨著分田到戶政策的落實,石河村的生產隊解散,以前的物資也大多都分發給了各家各戶,保管室裡剩下的就只有還未上交的公糧和一些破爛傢俱。
曾經最熱鬧的保管室,現在變得冷冷清清的,只有跛了一條腿的老王頭在看管。
說起來,老王頭和張偉的關係並不好。
原因也很簡單,老王頭有個兒子叫王飛,就是跟著張偉的大哥張文進山打獵,摔斷了一條腿的那個。
老王頭本來就是一個跛子,幹活掙公分少不說,平時還遭受過不少白眼,知道一個殘疾人的日子不好過。可兒子又斷了一條腿,情況比他還嚴重。
他將王飛的殘疾,怪罪到張文頭上。
而張文已經死了,他對張文的憎恨就延續到張家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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