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剛的神色一黯,沉默了片刻才說道:“我爺爺,不過去年臘月,他已經走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張偉趕忙道歉。
趙剛擺擺手,神情又恢復如常,說道:“都過去的事了,沒關係,我們走吧!”
張偉答應一聲,將扁擔頭上掛著的網兜取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後拎起扁擔,跟著趙剛朝屋外走去。
“你還拿扁擔做什麼?”趙剛見了,詫異的問道。
張偉笑笑,“拿著,萬一遇到野豬什麼的,還可以防身。”
趙剛笑著道:“野雞坡沒什麼野豬,就連兔子、山貓都比較少,那裡彷彿就是野雞的天堂,最多的就是野雞。”
張偉好奇的道:“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那你怎麼打到那麼多兔子的?”
趙剛笑著道:“打兔子要到趴趴山或者岔兒洞。”
“打野豬的話,我在野豬林看見過,聽說豬兒槽也有。”
“不過我沒打過野豬。”
“當然,我有時候也去牛頭溝和下坪壩找野兔。”
“等等!等等!”張偉止住趙剛的話,驚詫的問道:“你怎麼去那麼多地方打獵啊?得跑多遠啊!”
關鍵是,那些地名,他聽都沒聽說過。
趙剛卻道:“遠嗎?不遠啊!”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走,沒走多久到了一塊坡地,趙剛道:“這裡叫桐子坡,你看到處都種的是桐子樹。”
張偉點頭。
兩人往坡上走了兩百米左右,趙剛又道:“這裡叫埡子口!”
張偉朝前面看去,見前方几米的地方有兩塊巨石,在山坡上的小路兩旁矗立,兩塊巨石相隔十來米遠,好似一道關口。
穿過那道關口,趙剛又道:“這裡是白蠟水,前面有口水井,我家吃水就是在這裡挑的。”
兩人走了四五十米,張偉果然看見一口水井。
從水井旁經過,再往前走一百多米,趙剛道:“這裡叫沙樹嶺,不過我從來沒看見過什麼沙樹,也不知道這個名字是怎麼來的。”
張偉道:“也許以前有,後來砍了。”
趙剛點頭,說了一句“估計是的”,在前面帶路繼續走。
依然是上坡,只不過才走不到一百米,他又說:“這裡是土地廟……”
張偉總算反應過來。
嘴角抽搐幾下,回頭朝山坡下看去,趙剛家的房子就在不遠處,算算走過的路程,最多不超過五百米。
而這麼短的路途,趙剛卻說了桐子坡、埡子口、白蠟水、沙樹嶺、土地廟,足足五個地名。
合著不到百米一個地名啊!
虧他先前聽趙剛說去那麼多地方打獵,還以為會很遠,可按趙剛這報地名的密度,他估計給趙剛一張A4紙,這傢伙能將他從家裡到打獵的地方畫出一張大夏地圖的氣勢。
不過,有一說一,趙剛連這麼小的地名都如此上心,還真可能是一個打獵的好手。
後面,趙剛再給張偉報地名的時候,他都懶得記了。
可趙剛似乎樂此不疲,一路上總有報不完的地名。
翻山越嶺,走了一個小時左右,趙剛指著前方不遠處道:“那裡就是野雞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