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集合!”
黑袍守衛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如同來自地獄的催命符,瞬間打破了房間內的沉寂。
原本各自佔據角落的四人,身體皆是一震,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了這位“不速之客”。
原本正低聲咒罵著床鋪上汙漬的光頭男人,聽到這聲命令,就像是觸電般猛地坐直了身體。
肥碩的臉上肌肉微微抽動,露出一絲明顯的畏懼。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乖乖地從床上爬了下來,光禿禿的腦袋在昏暗光線下反射著油光。
倚靠在牆邊的張奎,原本正一下一下地用手指敲擊著牆面,聽到命令後,動作也隨之停頓。
他抬起頭,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打量著走進來的黑袍守衛,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
隨後,張奎的目光又轉向了林勝,似乎在觀察他的反應。
林勝背靠著冰冷的磚牆,聽到命令後,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眼底深處的猩紅輝光一閃而逝。
他早已預料到“黑獄”不會讓新人參賽者在這裡安逸地待太久,一切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罷了。
緩緩地站直身體,林勝目光平靜地注視著黑袍守衛,沒有絲毫的慌亂和不安。
黑袍守衛冷眼掃視著房間內的四人,對他們的反應似乎早已習以為常。
他手中握著一根黑色的橡膠軟鞭,鞭身上佈滿了細密的金屬倒刺與鉤角,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光。
隨意甩動間,與牆面碰撞發出“啪啪”的聲響,在這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無形中增添了幾分壓迫感。
“動作快點!磨磨蹭蹭的,小心老子的鞭子不長眼!”
黑袍守衛不耐煩地催促道,語氣中充滿了威脅。
光頭男人連忙點頭哈腰,生怕惹怒了這位看起來就不好惹的守衛,率先朝著門口的方向挪動腳步。
瘦小男孩也緊隨其後,他低著頭,亦步亦趨地跟在光頭男人的身後,彷彿一隻受驚的稚犬。
張奎瞥了林勝一眼,然後聳了聳肩,也邁開了步伐。
他的動作並不快,但每一步都顯得沉穩有力,輕微瘸拐的左腿似乎並不影響整體的行動。
林勝是最後一個離開房間的,雙手插兜,腳步從容且淡定。
外面是一條狹長的走廊,兩側是同樣敞開的鐵門,但不見人影。
顯然,林勝他們所分配到的位置,正巧是作為這層眾多囚室裡的最後一間,也是最深處。
走廊的盡頭是一處拐角,隱約可以看到微弱的光亮。
黑袍守衛走在最前面,手中的鞭子不時地敲擊著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在空曠的走廊裡迴盪,彷彿在催促著他們加快腳步。
一行五人沿著走廊快速前進,很快便來到了拐角處。
轉過彎,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
陡然變得刺眼的人造光線自四面八方投射而來,不禁讓人眯起眼,才能得以適應。
四周灰暗的混凝土圍牆向上延伸構築形成塔式穹頂,光滑的矩形玻璃鏡面將白熾光源內發出的亮光層層反射,最終將下方這一處巨大的圓形場地照射得燈火通明。
以場地為中心向四周規整分散著高聳的柱臺,身著護甲,腰挎槍械的黑袍守衛佇立在其上,冰冷的眼眸俯視著下方攢動的人群。
那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神情彷彿不是在觀察同類,反倒像是被囚禁在牢籠裡讓人隨意參觀的低等動物。
圓弧場地的邊緣則是一圈圈呈階梯狀分佈的看臺,此時看臺上似乎空無一人,顯得空曠而寂寥。
場地內更是被一堵堵半透明的玻璃幕牆分割形成等長的狹窄空間,似乎恰巧是能夠讓兩人自由活動……或者說“相互廝殺”的範圍大小。
看到眼前的景象,光頭男人和瘦小男孩的臉色都變得更加蒼白,眼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張奎的目光則是在場地內四處掃視,一副對自身實力擁有足夠自信,躍躍欲試的模樣。
至於林勝,同樣也在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他敏銳地注意到,在圓弧場地外,那些看臺處的隱蔽角落裡,似乎還佇立著一些身穿黑袍的人影。
頭戴著與守衛不同且刻蝕繁雜花紋的半臉面具,他們的目光饒有興致,時刻注視著場內的一切。
想必這些人就是那些由“外界公民”與“賭徒們”共同組成的觀眾了。
不多時,負責引領林勝他們的黑袍守衛,將一行人帶到場地邊緣一處由半透明玻璃幕牆圍成的狹長區域前。
這片區域與其他相似的隔間並列排布,如同一個個透明的牢籠,彼此之間僅隔著一層加厚的玻璃幕牆。
地面是由粗糲的深灰石板鋪就,其上散落著一些乾涸的暗色汙漬。
黑袍守衛手中的倒刺軟鞭隨意地甩動著,發出細微的破空聲,他那雙隱藏在兜帽陰影下的冰冷眼眸,如同毒蛇般掃視著面前的四人,最終停留在光頭男人身上。
“你,進去!”
他用鞭子的尾端點了點其中的一個隔間,語氣冰冷,不容置疑。
光頭男人肥碩的身軀微微一顫,臉上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此刻更是毫無血色,他眼神閃爍,攥緊了拳頭。
但面對黑袍守衛那如同刀鋒般銳利的冰冷目光,光頭男人最終還是不敢反抗,如同被趕入獸欄的牲畜般,挪動著沉重的步伐,走進了那個狹小的隔間。
“還有你!”
黑袍守衛再次用鞭子指向了緊挨著光頭男人隔間的另一個區域。
瘦小男孩發出一聲細微的嗚咽,眼中充滿了絕望。
而這次守衛並沒有表現出十足的耐心,他眼中閃過一抹殘忍之色,緊接著,便惡狠狠地揮動手中的軟鞭,抽向男孩。
“啪——呲!”
“啊啊啊啊啊啊!”
伴隨著麻布衣衫連同皮肉被倒刺撕扯刮下的清脆聲響,瘦弱男孩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他的背後立即多出一道猙獰的血痕,腳步踉蹌,連滾帶爬地鑽入被劃分選定的“隔間”內。
林勝眼中滿是淡漠,對面前所發生的一幕仿若熟視無睹,並不在乎。
不僅僅是因為他從那男孩的身上,覺察到了一絲非同尋常的意味,大抵也不是省油的燈,更加重要的是……這發生的一切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
難道指望林勝同情心氾濫,大吼一聲“住手”,展現出經典老套的“俠義英雄”,保護弱小麼?
有點太過於幽默了。
林勝從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會多管閒事的好人,也更不是一個純粹的惡人。
接下來,黑袍守衛的目光落在了張奎身上。
張奎臉上依舊掛著那抹玩世不恭的笑容,他打量著眼前的隔間,似乎並沒有將即將到來的“試煉”放在心上。
“你,那邊那個。”
黑袍守衛用鞭子指向了距離林勝稍遠的一個隔間。
張奎邁著略顯瘸拐的步伐,走向了指定的隔間。
但在他經過林勝身邊時,嘴角微微向上揚起,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眼神中帶著挑釁與期待,壓低嗓音說道:
“要不,我們來比一比誰能更快結束這場無聊的戰鬥?”
“我可是很期待你的表現哦。”
然而,林勝卻只是眉頭微挑,並沒有理會這有些幼稚的“激將法”。
他能夠感覺到,張奎顯然是一個危險的人物,或許更準確來說——有一絲癲狂與異於常人的精神狀態,能夠遠離就儘量遠離吧。
最終,黑袍守衛將目光轉向了林勝,那雙冰冷的眼眸中似乎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審視。
他用鞭子指向了最後一個空置的隔間,那是距離其他三個隔間稍遠,位於角落的位置。
“你,進去。”
林勝神色平靜,沒有絲毫的猶豫,邁步走進了那個角落裡的隔間,半透明的玻璃幕牆在身後緩緩閉合,將他徹底與外界隔離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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