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濁惡之都•下城區/九龍城寨•北街
林勝踏著輕快的步伐,緩緩走近那間熟悉的破落棚瓦屋。
屋外的夜風如野獸般低吼,捲起地上的塵土,吹得棚頂的瓦片“吱吱嘎嘎”作響,彷彿下一刻就會被掀翻。
然而,當他推開那扇搖搖欲墜的木門,踏進屋內的一剎那,久違的寬慰感卻悄然湧上心頭。
屋內的燈光昏黃而柔和,簡陋的陳設一如往昔:一張滿是歲月痕跡的八仙桌,幾條黃梨花木板凳,還有角落裡那張鋪著薄被的床鋪……一切都透著樸素與親切。
“東叔,我回來了。”
郭海東坐在桌旁,低頭擺弄著一枚磨得發亮的舊銅錢,聽到那中氣十足的叫喊聲,他抬起頭,目光落在林勝身上。
此刻,林勝的模樣有些狼狽,練功服的袖口撕裂得不成樣子,衣衫上沾著斑斑血跡,乾涸的暗紅色在昏黃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他的臉上雖無明顯傷痕,但那股從骨子裡透出的凌厲氣勢卻與往日截然不同——彷彿一頭剛從屍山血海中歸來的猛獸,渾身散發著濃烈的血腥與殺伐之氣。
身軀體型似乎也比之前壯碩了幾分,肩膀寬闊,肌肉線條在殘破的衣衫下隱隱繃緊,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郭海東的目光停留了片刻,他敏銳地察覺到林勝身上那股異樣的氣息。
然而,他並未開口追問,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回來就好。”
林勝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憨厚地笑了起來。
他將手中那隻沾滿塵土與血跡的皮箱輕輕放在桌上,推至郭海東面前,箱子表面坑坑窪窪,顯然經歷了一番波折。
郭海東的眼神落在皮箱上,眉頭一挑,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畢竟林勝之所以會前往【地下拳賽館•暗巷】,雖然從源頭上來說,也是他郭海東要求前去的,為的便是檢驗其現如今的實力與磨礪心性。
而對作為每位擂臺挑戰者勝利後的“戰利品”,郭海東自然是不陌生的。
但他之所以意外,原因自然是歸咎於林勝居然能夠將搏殺戰鬥后辛苦得到的“戰利品”,連開啟都未曾開啟過,就這麼拱手相讓給自己。
他看著林勝,語氣中帶著幾分驚訝:
“你不自己留著,給我這個糟老頭子做什麼?”
沙啞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揶揄,卻掩不住眼底的探究。
撓了撓後腦勺,林勝的笑容中帶著幾分疲憊,卻也透著一絲真誠與感激:
“這不是要孝敬給東叔嘛。”
聞言,郭海東一愣,混濁的瞳孔微縮,隨即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你小子啊……”
他伸出手,接過皮箱,猶如鷹爪般的粗短指節輕敲側面的密碼鎖釦,在還未來得及告知相關訊息的林勝,那驚歎的注視下,就這麼輕鬆開啟了箱子。
箱子裡的東西沒什麼特別:一卷卷整齊疊起的鈔票,即用於方便與“貢獻值”等值交易的載體。
郭海東沒有細看,只是隨意翻了翻,便將皮箱合上,推到一旁。
“坐吧,先喝點水。”
他指了指桌上的水壺,語氣溫和,像是尋常人家招呼歸來的孩子。
林勝點了點頭,走到桌旁坐下,拿起水壺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口。
冰涼的水流過喉嚨,帶走了一絲疲憊,讓他緊繃的精神稍稍鬆弛。
林勝抬起頭,正要開口,但下一刻,郭海東的話卻猶如當頭棒喝,令他心神一震:
“我看你渾身氣血過旺,精力異常充沛,顯然是走了什麼捷徑。”
郭海東的目光深邃,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嚴肅,
“雖說暫時沒看出什麼大問題,但你這股暴漲的力量,形散難凝,在筋骨脈絡中橫衝直撞,長久以往,必將埋下隱患,甚至傷及根本。”
這話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林勝心頭,手中的水杯微微一顫,水面蕩起細小的波紋。
他驚愕地看向郭海東,沒想到對方僅憑一眼,便洞悉了自己還未覺察到的問題。
自從融合“第二心臟”後,林勝的力量的確突飛猛進,但隨之而來的,是體內那股磅礴氣血的失控。
每當他運轉力量,筋脈中總有一股刺痛如針扎般傳來,彷彿無數細小的渦流在體內亂竄。
林勝原以為這只是融合後暫時的適應期,可郭海東的話卻如醍醐灌頂,讓他瞬間清醒。
“東叔,您說得沒錯。”
林勝放下杯子,坦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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