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戴笠後,宋應閣繼續在金陵城閒逛。
到了晚上,便聽到有人踹門而入。
宋應閣被驚醒,出院檢視。
卻見一群人一擁而上,就要抓他。
宋應閣有心反抗,但轉念一想,萬一這又是特務處的甄別呢?
想到此處,宋應閣硬生生的忍住沒有動手。
隨後,宋應閣被五花大綁地捆起來,接著便押上了車。
不多時,他被蒙著頭押到了一處審訊室。
“是你自己招,還是捱了刑之後招。”
審訊室裡,情報科第一組組長周偉瑲大大咧咧地坐在桌子前,叼著煙。
“招什麼?”宋應閣一臉困惑。
“你在浙省的同黨已經被捕,供出了你。
膽子不小,竟然想潛伏進特務處。”
縱觀宋應閣履歷,從小到大,並未出過浙省。
如果真是紅黨,那麼必然是在浙省被髮展的。
周偉瑲雖是在詐宋應閣,但卻不是無的放矢。
宋應閣聞言,內心狂震,但臉上卻露出疑惑的神情,“什麼同黨啊。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難道陳國晟真被捕了?
但無論浙省情況如何,宋應閣都絕不會招供。
扛著不說,還有一線生機。
一旦招供,必死無疑。
“死鴨子嘴硬。”周偉瑲手持鞭子走上前。
“啪!”一鞭子抽在宋應閣身上。
“招不招?”周偉瑲問。
“我真不知道招什麼啊。”
宋應閣心中大罵,這傢伙來真的,鞭子是真抽啊。
“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要是再不說,就地槍決!”
周偉瑲恐嚇道,槍口指著宋應閣。
如今情況不明,宋應閣看著黑黢黢的槍口,內心難免緊張。
“你認識戴笠嗎?
我是戴笠侄子,我叔父可以給我證明,我是來投奔他的。
絕對沒有什麼同黨啊。”
宋應閣開始試探周偉瑲。
周偉瑲聞言,臉上果然閃過一絲不自然,“你不招供,搬出誰來,都不好使。”
就是這句話,讓宋應閣察覺出了端倪。
既然周偉瑲負責抓紅黨,那麼無論他是特務處還是黨務調查處。
絕不可能聽到戴笠的名字,尤其是聽到兩人叔侄的關係後,還能無動於衷。
這不合理。
“長官,你饒我一命,我家裡有錢,我可以給你錢。”
心中有了推斷後,宋應閣開始演了起來。
“冥頑不靈!”周偉瑲怒斥,而後就要扣動扳機。
宋應閣口中還在大喊著“冤枉”,就聽見一聲清脆的聲響“咔嚓。”
扳機扣動了,但是沒有子彈射出來。
槍里根本就沒有子彈。
此時,門被推開,戴笠滿臉笑意地走了出來,“不錯。”
“叔父,你怎麼會在這?”
宋應閣裝出一副不解的神情。
“工作給你找好了,而今晚這一切都是你參加工作之前必要的甄別。”戴笠邊解釋邊給宋應閣鬆綁。
宋應閣聞言一怔,“什麼工作?還需要甄別?”
戴笠沒有回話,而是拍了拍手,隨後有人押著一個滿身血汙的人,走了進來。
“他是一名共匪。”
宋應閣不明所以地看著戴笠。
“你現在需要做最後一件事,就算透過甄別了。”戴笠道。
“什麼事。”宋應閣心中隱隱有了答案,只是還有一絲希冀。
“殺了他。”戴笠拿出配槍,特意將彈夾抽了出來,給宋應閣看了一眼,“這把槍裡可是有子彈的。”
戴笠遞過手槍,宋應閣顫顫巍巍的接住。
“他犯了什麼罪?”宋應閣問。
“共匪罷了,人人得而誅之。”戴笠語氣平淡,沒有絲毫波動。
宋應閣想過會有這一日,但沒想過這麼快。
快到他根本沒有思想準備。
江輝艱難地抬起頭,在被折磨的半個月內,他沒有吐露過隻言片語,現在死亡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
他用盡全部的力氣,將一口帶著血水的唾沫吐向了戴笠。
戴笠並未在意,用手帕隨手擦掉。
“別怕,你是在做正確的事情,為了蔣校長,也是為了這個國家。”戴笠安慰道。
整個審訊室中的人目光都注視著宋應閣。
宋應閣知道,他今日是躲不過去了。
這名同志的命,是戴笠要的投名狀。
在接受陳國晟培訓時,宋應閣便問過這個問題。
如果有一天,面對著自己的同志,是該扣下扳機,還是束手就擒。
“我培訓過的人,都會問這個問題。”
“如果我被逮捕了,我更希望送我一程的人是我的同志,而不是敵人。”
這是陳國晟的回答。
也是宋應閣的選擇。
在一聲槍響後,戴笠收到了他想要的投名狀。
離開審訊室後,程淑麗不解道:
“科長,為了甄別他,費這麼大力氣值得嗎?”
戴笠聞言,樂呵呵地笑了一聲,沒有回話。
特務處派系林立,各懷鬼胎。
哪有那麼多自己人?
他迫切需要能真正信得過的人為其辦事。
而宋應閣就是最佳人選。
不過是費些事罷了,有何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