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蕭峰!
半空中使一招鐵板橋倒掛,雙掌交錯拍出一式見龍在田。
但見兩道龍形氣勁轟然下壓,與刀氣相撞竟迸出金石之聲。
碎瓦紛飛間,二人各自落地,相距三丈而立,目光如電,殺氣瀰漫。
院中景象煞是駭人,八仙桌早化作滿地木屑,青磚地上刀痕交錯深達寸許。
圍觀眾人中有膽小的,褲管已然溼透。
幾個潑皮躲在牆根,手中瓜子撒了一地猶不自知。
武松冷冷開口:“我倒是沒料到,一個翻牆偷人的腌臢潑才還有這等身手!”
“我也沒想到,連閣下這等高手都成了那毒婦的裙下之臣!”蕭峰站得筆直,神情凝重的反擊道。
“你在胡言亂語個甚?!我武松行得正坐得直,何時成了嫂嫂的裙下之臣?!”武松臉色一冷,再次挺刀而上,那刀鋒先取足三陰經,轉瞬又削向天突穴,正是無風刀法之中的絕命殺招·子母追魂。
刀氣縱橫間,竟將蕭峰的中衣割開三寸裂口。
蕭峰雖倉促躲過,但身法已亂,武松抓住機會,刀鋒一轉,刺破了他右臂的衣裳。蕭峰眉頭一皺,心中暗驚,卻未露半分怯意,反倒戰意更甚。
武松攻勢未減,連環鞭腿踢向蕭峰腰腹。
蕭峰硬生生捱了一腳後,借勢提膝攔擋,隨後換腿一蹬,正撞在武松氣海要處。
武松只覺五臟翻騰,身形倒飛時自旋腰部發勁,使一招鷂子翻身卸去七成力道,雙足落地只是依然將青磚踏得蛛網密裂。
“呼...”
武二郎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眼神更加凌厲,氣血更是翻湧,只因此人給他的壓力,竟比景陽岡上那大蟲更甚!
二人再次對峙,蕭峰盯著武松,冷聲問道:“聽你之言,你似乎不是那毒婦的姘頭?”
武松沒有半點鬆懈,淡漠的反問道:“你這話是何意?莫非你與我嫂嫂是清白的?”
“你嫂嫂?她麼?”蕭峰指了指牆角的潘金蓮,神情透露出幾分異樣,看向武松的眼神也變得同情起來。
武松見狀,皺眉問道:“你為何這般看我?!”
蕭峰鬆開拳頭,神情坦然的解釋道:“我路過時,聽到這毒婦與老嫗、姦夫合謀,要毒殺親夫。一時間沒能忍住,便出手教訓了這毒婦姦夫!”
“你不是她的姘頭?”武松神情一愣,追問道。
“自然不是!”
蕭峰語氣堅定,目光如炬,“蕭某行事光明磊落,豈會與這等蛇蠍婦人為伍?”
武松虎目圓睜喝道:“既不與我那嫂嫂有首尾,卻來廝打作甚!”
蕭峰有些好笑,只得道:“是你不問青紅皂白,入門劈頭便是一刀啊!”
武松聽聞此言,這才意識到自己衝動了,心中略有尷尬,握刀的手也微微鬆了幾分。
他轉頭看向牆角瑟瑟發抖的潘金蓮,又看了看地上癱軟的西門慶,突然厲聲問道:“哥哥,我家哥哥何在?!為何沒看到他!”
“閣下莫慌,我聽到旁邊房間有呼吸聲。”蕭峰見武松這般緊張,立即提醒道。
“多謝!”武松抱拳後,當即推開了旁邊的房門,只見自家哥哥躺在床上,唇口發紫、麵皮蠟黃、雙眼無神,顯然病得不輕。
武松大驚,三步並作兩步衝了上去,握住武大郎的手,顫聲道:“哥哥!你怎會這般模樣?”
武大郎艱難地睜開眼睛,見到武松,眼中頓時湧出淚水,聲音微弱卻滿是悲憤:“弟弟...你終、終於回來了...那西門慶...害得我好苦啊...”
武松聞言,心如刀絞,握緊拳頭,指節發白。
他轉頭看向門外,眼中怒火熊熊燃燒,咬牙道:“哥哥放心,兄弟定為你討回公道!”
蕭峰站在門口,見此情景,心中亦是感慨萬千,便沉聲提醒道:“閣下切莫衝動行事,眼下還是先為你兄長尋醫問藥要緊。”
武松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怒火,對蕭峰抱拳道:“敢問朋友高姓大名?”
“在下蕭峰,一介江湖散人。”
“我姓武名松,因在景陽岡上打死了那頭大蟲,蒙知縣相公抬舉,做了步兵都頭。今日多謝蕭峰哥哥出手相助,此間恩情,武松銘記於心!”
蕭峰擺了擺手,正色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本是分內之事,武兄弟不必掛懷。”
武松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之色。
他轉身扶起武大郎,低聲道:“哥哥,弟弟這就帶你去找大夫,絕不會再讓你受半點委屈!”
此時,武松的屬下們正好趕到,看到屋中情況,立刻下意識拿起刀棍對準了蕭峰。
“且慢,”
武松連忙阻止,指著地上的西門慶和潘金蓮說道:“且將這對姦夫淫婦押回縣衙,待我隨後處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