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安朔帝心情格外舒暢,畢竟大同邊關一事出現轉機,讓他多日來的陰霾一掃而空。
安朔帝接著說道:“至於遼東鎮之事,今日暫且擱置,再行商議!
眾愛卿,若還有其他要事,可即刻啟奏,若無,便退朝吧!”
朝外,侯孝康沉默不語,徑直向外面走去,尚未走出多遠,便被柳芳攔住了去路。
柳芳目光銳利,毫不拖泥帶水,直接開門見山,語氣低沉而嚴肅地問道:“我且問你,為何要在朝堂之上提出擢升趙駒為衛指揮守備?
太上皇的意思已然如此明顯,你難道還看不明白?還是說,你是想幫著你那庶出弟弟提拔手底下的人?”
侯孝康聞言,面色陡然一冷,腳步戛然而止,他緩緩轉過頭,淡淡地看向柳芳,不緊不慢地說道::“陛下在堂上看著你,你敢不照做?
太上皇的旨意,是讓我們儘可能地掌控手裡的兵權,可從未讓我們無視手底下人的軍功,更沒有讓我們明目張膽地與陛下唱反調!”
柳芳聽了侯孝康的話,臉上瞬間浮現出一抹毫不掩飾的輕蔑之色,隨即冷哼一聲道:“哼,說得倒是冠冕堂皇!
在這朝堂之上,唱反調又能如何?我等武勳之輩,哪一個不是背靠太上皇這棵大樹?
你可別忘了這一茬!”
他眯起雙眼,眼中閃過一絲陰鷙,緊接著繼續說道:“你這嘴巴一張一合,輕飄飄幾句話,一個四品武官的位置就這麼沒了!
你可曾想過,長此以往,咱們這邊的人該如何安排?
那些為了太上皇、為了咱們這一派系出生入死的手底下人,又該往何處去?
你如此行事,豈不是讓他們寒心?”
侯孝康聞言,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下意識地朝著周邊侍衛看了一眼。
見無人關注這邊,侯孝康這才瞪著柳芳,低聲怒道:“慎言!你還當朝廷官位視作私物,以為能隨心所欲地予取予奪?
朝堂之上的事,豈容你我二人隨意置喙?這裡不是你家的後院,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柳芳自知理虧,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仍強裝鎮定地說道:“哼,你還是想想怎麼跟大夥交代吧!
別以為你這幾句話就能把事情糊弄過去!”
說罷,侯孝康剛欲拂袖離去,卻忽聽得身後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二位大人,這是在交代何事?能否也讓本官一同聽聽?”
侯孝康和柳芳神色驟變,急忙猛地轉過身朝身後看去去。
見賈永祥正站在不遠處,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二人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賈永祥見兩人皆不言語,卻也絲毫不在意,依舊保持著那副和煦的笑容,朝著侯孝康拱手行禮,言辭懇切地說道:“侯大人,方才在朝堂之上,多虧您的一番陳詞,才使得趙駒之事能有這般妥善的安排,在下著實感激。”
柳芳和侯孝康雖有爭執,但在這面對賈永祥這個“外人”的時刻,二人卻還是不自覺地站到了同一陣線。
侯孝康面色依舊陰沉,他擺了擺手,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悅,說道:“賈將軍,暗中偷聽他人談話,此等行徑絕非君子所為!
今日朝堂上的建言,我不過是就事論事,一心為朝廷的大局考慮罷了,與你可談不上什麼配合不配合的!”
說罷,他不再多做停留,衣袖一甩,腳步匆匆地離去。
柳芳見狀,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賈永祥,隨後也邁開大步,緊隨侯孝康而去,只留下賈永祥一人站在原地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