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老身帶著金冊進宮一趟,找太上皇和老太妃做主!”
賈赦一旁佇立,面色也變得極為古怪,心中暗自忖度:莫非敬大哥常年於城外修道,將腦子給修壞了,怎的變得如此怯懦畏縮?
別看他只是一等將軍的爵位,隔壁賈珍也只是個三等威烈將軍,可別忘了,四王八公一脈同氣連枝,光是郡王級別的人物就有四尊,會怕個區區三等伯?
賈敬見眾人皆以難以置信的目光凝望著他,不禁苦笑著,語氣中滿是無奈:“那趙駒,瞧他模樣,至多不過十六七歲。”
眾人聽聞,皆倒抽一口涼氣,臉上寫滿了驚愕與震撼。
賈母更是神色微變,原本挺直的脊背變得有些佝僂,眼中帶有憂色,喃喃低語:“十六七歲的三等伯?”
她雖久居內宅,甚少涉足朝堂之事,但對爵位封賜規制卻極為熟稔。
未及弱冠之齡便已獲封三等伯,這般成就,莫說賈代善在同歲之時難以企及,就是她的公公賈源,這個年紀都還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
如此年少便已身居高位,足見其在當今聖上跟前恩寵正盛,地位尊崇。
僅為保全區區一狐媚子,便與這般人物結下仇怨,於賈府而言,實非明智之舉。
是的,此刻於賈母心中,秦可卿已然被打上了‘狐媚子’的標籤。
別看原著中,賈母對秦可卿喜愛有加,說其‘乃重孫媳中第一個得意之人’。
可如今秦可卿嫁入賈府時間較短,尚來不及展現出那些日後令賈母欣賞之處。
加上賈珍父子因她而生嫌隙,關係劍拔弩張,又引得那趙駒覬覦,妄圖強取豪奪,這不是狐媚子是什麼?
賈赦此刻眉頭緊鎖,向前跨出一步,態度堅決道:“必須和離!若不讓蓉哥兒和秦氏和離,萬一那小子不講武德,將此事鬧得滿城風雨,咱們賈府的臉往哪兒擱?”
賈母聞此,幽幽長嘆一聲,面上盡顯疲態與無奈之色,言辭間盡是滄桑之感,徐徐而言:“罷了,左右這是你們賈家男兒的事務,我一介婦道人家,深居內闈,也不便過多置喙。
只是此事幹系重大,關乎家族興衰榮辱,你們萬不可輕忽,務必要深思熟慮,切莫做出讓列祖列宗蒙羞、令家族追悔莫及的決斷。”
言畢,她緩緩闔上雙眸,身子向後微傾,倚於椅背之上,似是心力交瘁,再不願理會堂中紛擾之事。
賈敬見賈母緘口,不再阻攔,心中大石落地,拍板道:“既如此,便這般定了!即刻開祠堂,讓蓉哥兒與秦氏和離!”
言罷,他親自鋪紙研墨,筆走龍蛇,須臾間,三份和離書便已寫成。
賈蓉強撐著遍體鱗傷的身軀,在眾人的目光聚焦之下,緩緩起身,雙手微微發顫地接過和離書,頂著身後賈珍那仿若能凝為實質、滿含怨憤的陰沉目光,艱難地簽下自己的大名。
賈敬見賈珍面上隱有怨憤之色,心中怒意頓生,霍然起身,厲聲斥責:“逆子!莫非你對老子的決議心存異議?”
賈珍聞言,身形陡然一縮,面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忙不迭地擺手道:“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