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過去,窗外的天已大亮,晨光透過窗欞灑進屋內,在地面投下班駁的光影。
先前壓抑的昏暗被驅散了大半,卻未能完全沖淡屋中人心中的沉重。
妙玉指尖終於從林黛玉腕上收回,指腹還帶著一絲微涼的觸感。
她垂眸沉思片刻,才緩緩開口:“林姑娘這不足之症,倒不像是後天被人做了手腳,反像是先天便帶在身上的根基虧虛。”
趙駒聞言,出聲問道:“妙玉姑娘,既是先天之症,那可有辦法緩解?”
先前他也曾尋過不少御醫為林黛玉診脈,可都是無濟於事,開的滋補藥方也不見成效,只一味叫她繼續服用那人參養榮丸。
若妙玉能解了林妹妹的身體之困,那她自然不必再吃那害人的藥丸了。
屋內所有人的視線都聚在妙玉身上,妙玉迎著這滿室期待的目光,緩緩點了點頭:“想要徹底根治這先天根基之虧,或許不是一時半會能做到的。
但若是隻求緩解病情,讓林姑娘不必再依賴那人參養榮丸,貧尼倒有幾分把握。”
林如海猛地站起身,先前的頹然與痛苦一掃而空。
他對著妙玉深深作揖,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多謝妙玉姑娘!多謝姑娘救我女兒!大恩不言謝,日後姑娘若有任何差遣,我林如海定當萬死不辭!”
他一連鞠了好幾躬,眼中的狂喜幾乎要溢位來。
林黛玉也連忙扶著椅子扶手起身,纖弱的身子微微前傾,對著妙玉屈膝行禮,聲音雖輕卻帶著真切的感激:“多謝妙玉姐姐出手相助,此恩妹妹謹記在心。”
她本就體弱,方才心情又此起彼伏,起身時動作略有些遲緩,卻仍努力維持著禮儀,眼中的謝意比晨光更顯明亮。
妙玉見狀,抬手虛扶了一下,神色依舊淡然:“林大人和林姑娘不必多禮,也無需言謝。”
她目光掃過一旁的趙駒,語氣平和無波,“林姑娘是侯爺的未婚妻子,而貧尼往後尚有多處需仰仗侯爺照拂,今日之舉,本就是理所應當之事,算不得什麼恩情。”
妙玉取來紙筆,凝神寫下三道藥方,寫完後又仔細核對一遍,才將藥方遞向林如海:“這三道藥方需輪換著用,每日一劑,煎好後先送來給貧尼檢視,確認無誤再讓林姑娘服用,切不可擅自更改藥量。
林大人且先帶林姑娘去煎藥,貧尼還有些私事想要單獨和侯爺說。”
林如海雙手接過藥方,如獲至寶般小心收好,連聲道:“多謝姑娘細緻,我這就吩咐人去辦!”
說罷,他連忙扶著林黛玉起身,對著妙玉又作了一揖,便匆匆往外走。
一時間,只剩下妙玉與趙駒二人。
趙駒目光立刻沉了下來,看向妙玉的眼神帶著幾分探究:“方才眾人在場,姑娘想必是有隱瞞之處吧?”
妙玉點了點頭,指尖在桌沿輕輕摩挲,語氣比先前凝重幾分:“不錯,方才未說全,林姑娘身上的症狀,並非只有先天根基虧虛那麼簡單。”
“難道是那癩頭和尚在林妹妹的身上動了手腳?”趙駒眉頭驟然擰緊,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的殺意。
先前他便懷疑林黛玉的病與那和尚有關,此刻聽聞另有隱情,殺意更盛。
妙玉先是一驚,顯然沒料到他會先想到癩頭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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