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哥,這天擦黑前能下山不?“
老林子裡的樹葉子沙沙響,鐵柱和二狗子呼哧帶喘地扛著四蹄倒掛的野豬。那畜生少說三百來斤,血沫子順著獠牙往下滴答,把兩人補丁摞補丁的汗衫子都洇成了醬色。
陳建華揹著竹簍和工具,手裡拿著柴刀在前面開路,同時避開一些可能存在危險的地方。
因為有前世的記憶,這一路走來比較順利,沒有遇到很大的危險,手裡有獵槍、有弓箭、有弓弩、還有柴刀。
日頭偏西,即將西墜,三人還沒出山,觀察眼前的環境,叢林密佈、樹藤橫生,除了三人踩著樹葉和樹枝的聲響,沒有其他聲音,周圍靜得可怕。
“應該差不多,你們倆能走快點嗎?”
雖說他有在山裡過夜的經驗,但他還是不太願意滯留在山裡,家裡還有七個嗷嗷待哺的娃兒和一個癱瘓在床的老爸,等著自己回去照顧呢。
“我們肚子有點餓!”
三人一直都在山裡走,沒有肉類補充,只是偶爾吃一些野果和他倆來帶的罐頭充飢,確實有些餓了。
可現在也不是時候!
“快點回家就有吃的了。”
陳建華加快腳步走,希望能在太陽落山前出山。
“嗷嗚…”
一聲狼嚎從遠方傳來。
驚得林子裡撲稜稜飛起群老鴰。仨人後脖頸子發涼,腳底板子跟踩了風火輪似的。
終於,趕在黑暗與光明交替之際,三人走出了大山。
“呼!”
終於出來了。
回頭看向身後的大山,總感覺有山鬼在窺視,令人敬畏。
陳建華也是鬆了一口氣,望向家的方向。
從這裡到青山村還有一點五公里的路程,最快也得二十分鐘。
三人往青山村的方向快步前進。
恰逢這會兒正是村民們勞動收工的時間,靠近田間,就看到三五成群的村民穿著滿是補丁、沾著泥點子、有些焌黑,有說有笑的往家裡趕。
“我滴個娘咧……大野豬?”
一語掀起千層浪!
瞬間將剛收工,正往家裡趕的村民們吸引了,紛紛往身後看去。
看到陳建華走在前面,手拿柴刀、肩扛獵槍,揹著竹簍,身後跟著綠水村的鐵柱和二狗,兩人抬著一隻還在滴血的野豬。
瞬間就驚呆了,紛紛圍上去。
“這……這大野豬得有三百來斤吧?二狗,鐵柱,這是你們打的?”
“不愧是守山人林長松的徒弟,你們倆也是有出息了,居然能單獨進山打獵,還打到這麼大一隻野豬,這都趕上生產隊的狩獵隊了。”
“二狗,這大野豬能給俺家一斤肥膘不?我可以拿工分跟你換,明天俺的工分記你婆娘名上。”
“對對對,俺也想要兩斤,俺明天的工分也可以記你婆娘名上。”
“……”
多久沒有開葷的村民,饞得直咽口水,恨不得直接生吃,當即就想著拿自己的工分來換。
如今實行的是工分制,需要憑票換糧換肉,私自買賣,那就是投機倒把,是要被批鬥、被判刑的。
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村民們不買賣,只是以物換物,或者互相贈予,不算投機倒把。
村民們圍著二狗和鐵柱,完全忽視了陳建華,在他們看來,這隻野豬隻能是二狗和鐵柱狩獵的,陳建華的為人,人盡皆知,他就沒這本事。
而他們嘴裡喋喋不休的想要用工分換肉吃,二狗和鐵柱卻不敢應上一聲,畢竟他們沒有決定權。
終於有人發現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