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擬器,能定位力場的源頭嗎?”張凡追問。
螢幕上的波紋圖譜閃爍了幾下,最終指向了一個大概的方向——安全區外部的某個區域,但具體位置非常模糊,只有一個大致的扇形範圍。
【目標訊號微弱且經過偽裝,無法精確定位。】
“媽的!”張凡低聲罵了一句。
知道背後有鬼在搞事,卻抓不住鬼的影子,這種感覺最讓人憋火和不安。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煩躁,對著通訊器快速說道:“婉清,我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是‘影先生’在搞鬼,他可能用了某種精神干擾的手段,遠端影響安全區裡的人。”
他把模擬器的發現和自己的猜測簡略地說了一遍。
“…這東西很隱蔽,直接對抗可能很難。
你那邊先想辦法穩住人心,找幾個以前懂心理疏導或者比較有威望的人,多做做安撫工作。
公開說明一下,可能存在精神干擾,讓大家提高警惕,別被負面情緒牽著鼻子走。”
“技術方面,”他頓了頓,“讓咱們的技術員也試試看,能不能找出干擾源或者嘗試進行某種能量遮蔽,雖然…希望不大,但總得試試。”
通訊器那頭,林婉清沉默了幾秒鐘,然後用非常沉穩的聲音回答:“知道了,我馬上去安排。”
結束通話通訊,林婉清立刻叫來了李虎和幾個部門的負責人,把情況和張凡的指示傳達下去。
很快,安全區裡幾個以前當過心理醫生、教師或者社群工作者的人被緊急組織了起來,開始分組到各個居住點進行走訪和心理疏導。
安全區的廣播也開始迴圈播放安撫性的通知,用盡量平和的語氣解釋了當前可能存在的“精神干擾現象”,提醒大家保持冷靜和理性,注意識別和排解不正常的負面情緒,有異常情況及時上報。
話是這麼說了,通知也發出去了,心理疏導也開始了。
可那種看不見、摸不著的威脅,帶來的恐懼感,往往比真刀真槍衝過來的敵人更加磨人。
廣播裡的聲音再怎麼鎮定,也難以完全驅散瀰漫在空氣中的那層無形的陰霾。
一些倖存者聽了廣播,反而更加緊張了,總覺得身邊有人不對勁,看誰都像是被“精神控制”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還是有人覺得窗簾後面好像藏著什麼東西。
白天在路上走,也總忍不住頻頻回頭張望。
安全區的上空,彷彿被罩上了一層灰濛濛的、黏糊糊的網,讓人心裡堵得慌,喘不過氣來。
顛簸的裝甲車裡,張凡透過車窗看著外面飛速倒退的荒涼景物,眉頭一直緊鎖著。
他催促駕駛員:“再快點!用最快速度趕回去!”
他心裡那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影先生”這一手,太陰險,也太像是衝著那個“彌賽亞”計劃去的了。
晶片裡解析出來的那些關於精神干擾放大器的理論和設計圖,絕不僅僅是紙上談兵。
那個傢伙,很可能已經掌握了部分關鍵技術,並且已經開始投入使用了,哪怕現在這個只是個不完整、威力有限的早期版本。
這敵人藏在暗處,不用一兵一卒,就能攪得人心惶惶,讓內部先亂起來。
這種從精神層面下手的攻擊,比面對面的喪屍和槍炮要詭譎得多,也更難防禦。
現在的安全區,就像一個已經被蛛網慢慢纏住的獵物。
外面有林家那支虎視眈眈的執法隊懸著利刃,內部又開始滋生這種由精神干擾引發的恐慌和猜忌。
這場末世裡的生存之戰,因為這個看不見的敵人,變得更加複雜和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