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鋒回到酒店的時候,九爺已經已經喝得有些醉了,盯著他好久,才說道:“我專程來找你喝酒的。”
看著他一付失魂落魄的樣子,夏青鋒有些不忍,說道:“不曾知道您前來,這裡地方又小,簡陋不堪,沒有什麼準備,慢待了您。”
九爺搖搖頭道:“喝酒,兄弟,我就想你陪我喝點酒,我這心裡頭不舒服。”
楊娘子連忙遞了酒杯過來,又新增了幾個簡單的小菜。
夏青鋒給九爺和自己的杯子都斟滿了酒,舉杯道:“九爺,咱們慢慢的喝,暢快的聊。”
九爺似乎控制不住自己,連著喝了幾杯,神情落寞,有些哽咽的說道:“兄弟,你有所不知,我這一肚子的話,沒有辦法說出來,心中痛苦。”
“一看就知道您是富貴人家,綾羅綢緞,錦衣玉食,好不自在,哪像我們這些貧窮人家,每日都要為一日三餐發愁。”楊娘子說道。
九爺苦澀的笑道:“我倒希望能像你們一樣,簡簡單單的過些小日子,不求富貴,只得溫飽,便也知足了。”
“九爺您真的沒有經受過窮苦人家日子的艱難,過著舒心的日子,就別再胡思亂想,委屈了自己。”夏青鋒說道。
“夏兄弟,你不知道,為了一單大生意,家父和家兄竟然要把我當作人質,送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讓我一個人孤零零的生活在悲慘世界裡。”九爺低著頭,看著酒杯,繼續說道:“在他們眼裡,我什麼也不是,他們哪裡管我的死與活,只想著他們自己的逍遙日子。”
夏青鋒心裡一愣,這是什麼樣的人家,竟然為了交易,不顧骨肉親情,這個家庭還有什麼可以依戀的,便勸慰道:“或許你父兄另有隱情,出於無奈之舉,況且,即便做個人質,也只是權宜之計罷了。”
“什麼生意,竟然要拿九爺的身家性命去做抵押,我看這種生意不做也罷。”楊娘子說道。
九爺擺擺手說道:“家父只管他的富貴,家兄只要他的安逸,在他們眼裡,我只是一個犧牲,他們哪裡還管我的委屈。”
“要真是這樣,你這個爹爹還真的不咋樣。”楊娘子心直口快,說了出來,夏青鋒急忙攔道:“我這嫂子口無遮攔,快人快語慣了,九爺莫要責怪,只是我覺得茲事體大,你的家人肯定是不得已而為之,就委屈九爺了。”
“年少時我也曾意氣風發,豪情萬丈,沒曾想,到了眼下這個時局,我所有的理想和抱負,都不堪一擊,化為烏有。”說到這裡,九爺不禁落下淚來。
“九爺,我們總算找著你了。”這時院外衝進來幾個人,見了九爺,喜出望外,高聲叫道。
九爺站起身,朝著楊娘子一拱手說道:“多謝,多謝,人多了,有些話不好講了。”
這個九爺這麼大的派頭,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來路,夏青鋒說道:“九爺,小店簡陋,招待不周啊!”
領頭是一個身材不高面部黝黑的漢子,他急忙上前扶住搖搖晃晃的九爺,責怪道:“九爺,您讓我們一頓好找,嚇死我們了。”
九爺一指夏青鋒說道:“這是我新認識的小兄弟,你們上次見過的,他和我當年一樣,意氣風發,猶如少年英雄!”
那人急忙朝著夏青鋒謝道:“在下苗傅,謝過夏兄弟照顧我們九爺!”
說完,一指邊上一位說道:“這位是劉正彥兄弟。”
劉正彥身材比較高,面板白皙,雙目如電,透露著一股精明強幹,拱手說道:“浙江湯溪劉正彥,夏兄弟,幸會幸會!”
“若有機會,你們多和夏兄弟聯絡聯絡,別生疏了就是。”九爺被苗傅扶著,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還不忘和夏青鋒道別:“夏兄弟,有朝一日,我一定讓你揚眉吐氣,做天下的英雄!”
“我們九爺的委屈,難以言說,夏兄弟,多謝!”劉正彥說完,利落的越過門廳,隨著眾人而去。
九爺苦笑道:“你們都是聽我大哥的,要是讓你們都和這位夏兄弟一般,對我能夠坦誠相待,如同兄弟如何?”
苗傅和劉正彥互相對視了一眼,低聲說道:“九爺如此抬舉我等,實乃我等福分,只是我們出身卑微,不敢高攀!”
九爺點著苗傅,似醉非醉的說道:“都說你是老江湖,果然不假,你我相處,已經多年了,可惜,就不如這位夏兄弟,心思單純,我們只是初見,我便可以對他視如兄弟,醉酒之時,能講些肺腑之言。”
苗傅驚嚇得一頭冷汗,躬身說道:“九爺責怪的是,這些年兄弟們知道九爺承受了不少的委屈,但職責所在,也是無奈,不過今日見了這位小兄弟,令我等汗顏,從今往後,苗傅一定唯九爺馬首是瞻!”
九爺站定身,望著苗傅,苗傅看著劉正彥。
好一會,劉正彥躬身道:“劉正彥和兄弟們一定聽從九爺,唯九爺馬首是瞻。”
九爺伸手拍了拍苗傅的肩頭,又拍了拍劉正彥的肩頭,高聲說道:“有你們這句話,不枉我和你們相處了數十年,自此之後,知我心者,唯你們二人。”
轉頭對夏青鋒說道:“夏兄弟,來日有機會,咱們再相邀舉杯,一醉方休!”
夏青鋒沒有想到,吳有德將他小隊的五十多號人手都打亂了,除了抽調給楊么的,餘下的都分到了其它的小隊,自己小隊裡面,能夠認識的沒有幾個人了,況且,吳有德還給他的小隊配了一個副尉,叫作朱志平,關鍵這個傢伙不是個什麼正經人,對他的德行,夏青鋒早有耳聞,這傢伙原來是雲中富商人家的獨子,可惜,每日留戀花街柳巷,酒肆賭坊,偌大的家產很快就被他敗光,父母也被他給活活氣死,但不知怎的,這傢伙搭上了吳有德的關係,混入軍中,除了吃吃喝喝,其它什麼也不會,每遇到各種戰鬥,就東躲西藏,整個戰場都找不到人影,等戰鬥結束了,他又神氣活現的出現,在大家面前晃盪,楊么有次氣不過,抽了他幾個大耳光,把他的兩顆門牙都打飛了,以至於這傢伙現在講話,都帶著漏氣。軍中大家都知道,這個傢伙整日裡渾渾噩噩,鬼話連篇,沒一句真話,甚至連他這個姓,都值得懷疑。
對於這種小人,夏青鋒懶得理,他知道,吳有德這是釜底抽薪,但為了什麼,他一時不清楚,只得強壓心頭之火,暫且忍耐著,牽了馬,出了營房大門,朱志平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一副厚顏無恥的面孔,恬不知恥的笑道:“夏兄弟,你這是要去哪兒,要不我請你喝杯酒,敘敘舊。”
夏青鋒很是厭惡他,沒好氣的說道:“滾!”
朱志平依舊一臉的笑道:“雖說你是我的頭,我們都是副尉,將軍一再關照,讓我們和平相處,所以我才對你禮敬有加,若是大家真的撕破臉,我也未必要看你的臉色。”
“告訴你,爺們最瞧不起的就是你這種小人,下次爺的行蹤你少打聽!”夏青鋒根本就沒有正眼瞧他,一把將他推到一邊,飛身上馬,揚長而去。
朱志平看著他的背影,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吐沫,憤恨的說道:“走著瞧,看看誰才是大爺!”
一轉頭,見到楊么正立在面前,漏風的牙齒,扭曲的臉面似乎一下子又疼了起來,雙腿一軟,跪在楊么面前,乞求道:“楊大爺,楊大人。”
“你這種鳥人,以為有了吳有德做靠山,就沒人治得了你,你那點丟祖宗的事情,爺爺早給你查得清清楚楚。”
“大爺大爺,小人也是受人所命,身不由己啊!”
楊么用手中的馬鞭在朱志平的腦門咚咚的敲了幾下,震得他頭腦發暈,臉色發白。
“你這閹貨,你們家偌大的家業怎麼就被你敗光了,新婚之日,你就把剛剛拜堂的新娘子賣到窯子裡,活活氣死了親孃老子,扁盡忠給你媳婦贖身從良,沒讓你得到好處,你氣不過,投到吳有德的門下,那又咋樣,憑你就能搞倒姓扁的,別痴心妄想,你這下三濫的德性,楊某知道的清清楚楚,只是沒揭穿你罷了,閻王爺怎麼就把你這個禍根給忘記了了!”楊么一口氣,訓得朱志平無地自容,但這傢伙根本就不算個人,伏在楊么的腳下,假意哀求道:“楊大爺,小的知錯了,以後您有什麼儘管吩咐,小的如實照做,絕不敢違背。”
“告訴你,夏兄弟待人仁義,為人坦誠,我楊某可不是個守規矩的人,江湖上的風風雨雨,咱闖蕩多了,你要是傷害了夏兄弟,楊某第一個就饒不了你!”
“是,小人一定照辦!”朱志平磕頭如搗蒜,楊么也懶得理他,一抬手讓他趕快滾,這傢伙如同大赦,飛一般的溜走了。
夏青鋒飛馬揚鞭,一陣飛奔,留下一路煙塵。
過了一個小山崗,卻見一個契丹武士,一臉的絡腮鬍須,身形單薄,端坐在馬上,攔著了他的去路。
夏青鋒抽出朴刀,指著契丹人說道:“宋遼雖有盟約,和平相處,但也有禁令,兩國軍士不得擅自進入對方領地,你既如此大膽,也不要怪我手下無情。”
“喂,你就是傻子,一點也不好玩!”那契丹武士十分不高興,氣得一撅嘴,摘下貼在臉上的鬍鬚,夏青鋒這才看清,原來是林語葇所扮,指著她笑道:“你又在裝神弄鬼,搞成什麼模樣?”
林語葇虎著臉,冷冷說道:“我就想看看當你被人打劫時,還像不像個英雄好漢。”
夏青鋒催馬來到她的身旁,陪著笑臉問道:“那你覺得我是英雄,還是狗熊?”
“狗熊,狗熊,你就是個狗熊!”林語葇氣憤的說道。
“你又想做什麼事情?”
林語葇不回答他,慢慢的將假鬍鬚依舊貼回到臉上,問道:“看看,有沒有破綻,像不像?”
夏青鋒一本正經的檢查了一番,說道:“沒問題。”
林語葇從馬鞍上拿起一套契丹武士的軍服,扔給夏青鋒,說道:“你只管跟著大爺就行。”
言罷,催馬而行。
夏青鋒換好了衣衫,雙手搓了幾下泥土,再在自己臉上抹了幾下,上馬趕上林語葇。看他這個模樣,林語葇禁不住大笑起來,側過臉,給他也貼上一個細疏的山羊鬍子。
二人相視,都不禁大笑起來,夏青鋒說道:“不對,你那個鬍鬚給我才對,我這濃眉大眼的,正配上絡腮鬍須,你那個小臉蛋,貼上這個山羊鬍須,更顯得陰險狡詐!”
“我就要看你咋樣做個市井小人。”林語葇脆生生的笑道。
夏青鋒知道,以她的才智,沒有十足的把握,她不會像他一樣輕易去冒險,就一臉笑意的跟在她馬後。
“你不擔心嗎?”林語葇一招手,讓他上前,二人齊頭並進,見夏青鋒沉默不語,便問道。
夏青鋒微微一笑,搖搖頭。
“你就不問我要帶你去做什麼嗎?”
“我既然已經把一世的承諾的都給了你,便是赴湯蹈火又怎樣,這些日子下來,我知道你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不像我,總是帶你去冒險,讓你擔驚受怕。”
“和你在一起,即便擔驚受怕,我的心底裡也是開心的,有了你的這份承諾,再大的危險,我也心甘情願。”
夏青鋒心生愛意,禁不住伸出手,想去拉她的小手,林語葇立馬甩開,虎著臉嗔道:“傻哥哥,你看看我們現在是什麼模樣!”
夏青鋒這才想起二人這一身契丹武士的裝束,再看看林語葇貼著鬍鬚的臉蛋,不禁大笑起來。
二人慢悠悠的轉到雲中城內,竟尋到了一家藥鋪後門,巷子裡面比較幽靜,夏青鋒用刀鞘在木門上用力敲了幾下,隔了好大一會,才有人非常不高興的開啟門,高聲斥責道:“誰這麼大膽,我們扶生堂的門可不是隨便就能敲得的。”
夏青鋒一把扯過他的脖子,彎刀架到他的脖子上。
“讓扁有仁滾出來見我!”林語葇慢慢的從馬上下來,威嚴的說道。
開門人聞言大驚,說道:“我這就去通知老爺!”
夏青鋒鬆開手,這傢伙一陣碎步跑了進去,不一會,幾個人過來開了門,一個面板白皙,金魚眼,細長鬍須,身材精瘦,長得有點像麻桿的漢子恭恭敬敬的給他們施了一禮,問道:“扁有仁恭迎二位軍爺,二位有些面生,不知道有何指示?”
林語葇用手中的馬鞭一敲他的腦門,怒道:“魏王派我們兩個前來,自然有事,休得囉嗦!”
“原來是魏王的差遣。”扁有仁立馬讓人牽馬,把二人迎進院內,陪著笑臉問道:“二位大人稍等,小人這就去通知家兄,讓他馬上過來。”
林語葇使了一個眼色,夏青鋒一把拉住扁有仁,說道:“快點備些上好的茶水和點心,我們將軍一路過來,人困馬乏,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扁至誠就不要叨教他了,你照著辦就行。”
“好,好,小人這就安排下去,不知道魏國大王最近可好?”扁有仁口中的魏國大王乃是遼國魏國王耶律淳,看他這個樣子,想必和契丹人的交道已經是時間不短了。
“有勞二老爺掛念,我們王爺一切安好,只是近來比較煩心。”林語葇說道,扁有仁急忙問道:“王爺咋啦?”
“近來叛軍作亂,王爺奉命征討,這些叛軍在草原上到處肆虐,王爺自然是頭痛。”
“那是那是!”扁有仁唯唯諾諾的應承著,不一會僕人就整理好一桌子的精緻點心,林語葇也不客氣,真像個莽撞漢子,狼吞虎嚥起來,夏青鋒也拿了點心,吃了一些,說道:“將軍,這宋朝人的點心就是精緻,不像我們草原,沒什麼可口的吃食。”
“你放心,王爺說了,有朝一日,咱們滅了南朝,一統天下,好吃好玩的地方多的是,可著你享受!”
扁有仁站在一旁陪著笑臉,夏青鋒將彎刀往桌上一放,慢慢的抽出刀,架在扁有仁的脖子上,笑道:“將軍,你看這廝的奴才模樣,一副軟骨頭,將來就把他賜給末將做奴隸,給我割草放馬,聽我差遣。”
扁有仁嚇得一頭冷汗,雙腿哆嗦,哀求道:“二位大人,休得拿小人開玩笑。”
林語葇知道他心中痛恨扁家,便順著他的話說道:“可以,等我們王爺揮師南下,這姓扁的一家子都賜給你做家奴,要死要活還不是隨你的處置。”
扁有仁嚇得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哀求道:“二位將軍,大人,你就饒過小人吧,小人也只是代替家兄做點事情罷了,哪敢得罪幾位大人。”
“罷了,這個是以後的事情,咱不必糾結,你現在給爺去拿點貨來。”林語葇慢條斯理的吩咐道。
“將軍需要多少?”
林語葇豎起五指道:“五萬兩官交子(宋朝官方的紙質貨幣憑證,憑交子可以兌換銀兩實物,攜帶方便。),再拿一千兩黃金。”
“小的這就去準備好!”
看著扁有仁慌慌張張的去準備,林語葇朝著夏青鋒做了鬼臉,然後依舊一本正經的端坐著。
不一會,扁有仁和兩個僕人進來,將一摞官交子和兩個鼓鼓的褡褳放在桌上,夏青鋒用刀挑開褡褳的口,裡面金光閃閃的,都是黃金,再將官交子慢慢攤開,點點頭。
林語葇站起身,將一摞官交子收起,揣進懷中,夏青鋒會意,便去拿褡褳。
扁有仁急忙雙手蓋住褡褳,問道:“麻煩二位將軍留下手信。”
林語葇十分生氣,怒道:“王爺行軍在外,軍務繁忙,臨時需要軍費開支,倉促間命我等前來,哪有時間準備手信給你,況且,沒有王爺的交代,我們哪裡知道你扁有仁這個鬼地方!”
“是,是,這個地方只有家兄和王爺知道,不過,王爺有過交代,但凡是他需要用度,都會派人拿著他的手信前來。”扁有仁似乎想據理力爭,夏青鋒早就按捺不住,對這種出賣祖宗和國家的亂臣賊子,恨之入骨,揮刀砍去,將扁有仁的兩個指頭剁了下來,然後,刀鋒一轉,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皮笑肉不笑的問道:“姓扁的,還要手信嗎?”
扁有仁嚇得靈魂出竅,痛的一臉的眼淚,搖頭說道:“不敢了,不敢了,都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
夏青鋒將刀在他的胸口上來回蹭了幾下,把血跡抹乾淨,揮手在他的臉上狠狠的扇了幾下,惡狠狠的說道:“信不信爺把你剁碎了餵狗,你那狗屁兄長屁都不敢放一個。”
林語葇知道他痛恨這些賣國賊,低聲咳嗽了一下,說道:“王爺和扁大人一貫交好,咱們不可造次!”
扁有仁一臉的鮮血和手掌印,哆哆嗦嗦的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都怪我有眼不識泰山。”說罷,從懷中掏出幾張官交子,舉過頭。
“操你祖宗八代的,你們姓的這一家都沒什麼好鳥!”夏青鋒鬆了手,罵罵咧咧的把官交子塞進懷裡,收刀入鞘,提起桌上的褡褳。
扁有仁小心翼翼的伺候二人上了馬,見他們離去了,才癱坐在地,大罵道:“這幫天殺的契丹人,我們扁家上上下下拿你們當祖宗供著,你們竟然這樣待我們,真是天理不公!”
林語葇領著夏青鋒在城內逛了幾圈,轉過幾個街角,進了一個大車店,徑直到馬棚,卻見吳三他們幾個正在哪裡往架子車上裝草料,林語葇將馬拴好,吩咐道:“小二,給我們兩匹馬喂點精飼料,飲好水,一會爺們還要趕路。”
吳三朝著夏青鋒打了一個手勢,夏青鋒這才知道,原來林語葇早就計劃的十分嚴密了。
二人在大堂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坐下,點了點牛肉和炊餅,慢慢吃了起來。
“你這招好手段,估計這會扁至誠要氣得吐血。”
林語葇笑道:“這傢伙貪墨的何止這些,咱們不過是替天行道罷了。”
“你怎會知道他們的這些勾當?”
“這些都是家父之前告訴我的,有次扁至誠讓扁盡忠把一批銀子悄悄的送過來,可惜扁盡忠那個傢伙,著實是個草包,他一心想著去幽會窯姐燕兒,就瞞著他爹,把這件事情安排家父做了,時間長了,估計他早把這件事情忘記了,父親秘密收集了一些他們和遼國南院大王耶律淳的交易,知道他們把貪墨的贓款都藏在了這個藥鋪,扁至誠原以為藥鋪藏銀這件事情,只有他們父子知道,卻不知道扁盡忠這個草包,把這天大的秘密無意中洩露給了家父。”林語葇講到這裡,眼角稍微溼潤起來。
夏青鋒伸手想去拉她的手,覺得不妥,就用腳輕輕的踢了幾下她,安慰道:“這個仇我一定會替你報,只是眼下,咱們還有一些其它的事情要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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