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衍和尚一襲黑色僧衣,一雙如刀藏刃的三角眼,宛若病虎,好似殺機暗藏的嗜血兇獸。
如此形象,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正經和尚。
但就是如此異於常人的形態,也並不妨礙他作為一位“得道高僧”,侍奉在朱棣左右。
“剛剛本王隨秦王,晉王兩位兄長一起覲見皇上,他們已經表露出了奪嫡之心。本王該如何應對?還請大師教我。”
朱棣對待道衍和尚的態度很誠懇,絲毫沒有任何高高在上的居高臨下之感,仿若就像是一個禮賢下士,虛心求教的賢王。
道衍和尚目光平靜的看著朱棣,他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王爺不必在意秦、晉二王的心思,他們都不可能成為東宮儲君。”
朱棣聽聞此言,心中一喜。
既然秦王,晉王都無法成為東宮儲君,那麼這豈不就是說他可以成嗎?
朱棣道:“那本王該如何做?”
道衍和尚繼續平淡的說道:“王爺只需安守本分,藏鋒於心,好好的侍奉於陛下即可。”
朱棣一聽這話又急了,這說了跟沒說一樣。
朱棣急道:“大師,這些事情除了本王之外,老二老三還有其他的兄弟也都可以做到,如此一來怎顯得本王與眾不同,可以在皇上心裡留下特殊印象?”
道衍和尚笑道:“王爺勿急,雖說這些事情其他藩王也都可以做到,但是誰能堅持做到最後,這又是另一回事了。王爺如果真有問鼎至尊之心,那麼就必須得先有一顆無私的忠孝之心。”
“只要讓皇上感覺到王爺的這顆無私的忠孝之心,那麼王爺在皇上的心中,就會顯得與眾不同。且《道經》有云: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王爺只要能在太子喪期內做到這一點,您就可以贏過秦王晉王,成為皇上心目中可以扛起大明基業的最佳人選。”
雖然道衍和尚的話並未讓朱棣感受到距離成功又進一步的喜悅,但是他還是對著道衍和尚恭敬一拜:“多謝大師指點迷津。”
道衍和尚微微一笑:“貧僧不敢,王爺還是早些去東宮吧。最好要快過秦晉二王,讓金陵百官們也能夠看到王爺對太子之喪的悲痛之心。”
朱棣從善如流,也不敢耽誤時間,立刻就將一身孝衣換在了身上,順便又將本來梳理的一絲不苟的髮髻撩出了幾絲凌亂的頭髮,看著有了幾分憔悴之色。
接著他又帶著激動悲痛的神情朝著東宮而去。
到了東宮之後,朱棣的這一表現,也真的立刻吸引到了在東宮為太子守靈百官們的注意,他們看著如此悲傷憔悴的燕王殿下,一個個的心裡也生出一抹同情之意。
好像原來被他們視為未來大明隱患之一的燕王,好似並不是那麼的危險了,他應該會是一個能夠忠於朝廷,幫助天子安撫天下的一代賢王。
可以說這一次朱棣的表演,也為他獲得了足夠多的印象分。讓原來很多沒有見過他,沒有了解過他的百官,對他也生出一絲好感來。
呂氏和朱允炆也看著在太子靈前悲痛欲絕的朱棣,他們也不由露出同樣的悲痛之色。
一身孝衣的呂氏對著朱允炆說道:“允炆快去將你四叔攙扶起來,莫要讓他哭壞了身子。”
朱允炆聽著呂氏的話,立刻就去攙扶朱棣。
但是他的小身板,怎麼可能將不知是沉浸在表演之中,還是真心如此悲傷的影帝朱老四攙扶起來呢?
朱棣不管不顧的跪在太子朱標的靈前,鼻子一把淚一把的痛哭著,“兄長,臣弟回來晚了,未能見到兄長最後一面,臣弟罪該萬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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