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敬一杯,謝大人,都快十年了,沒想到還能見到您,多謝你當初為我家翻了案子,這才能填飽肚子。”
幾個人鬧哄哄的,爭先恐後的給謝徵敬酒。
謝徵站起來,一一回敬,還寒暄了兩句。
宋春雪幽幽的看著他,誰都記得,就是不記得她。
“這二位看著器宇不凡,看著是謝大人的朋友吧,也敬兩杯,你們隨意,我幹了。”
說著,那五個人輪流跟伴月仙人和齊雲敬酒,然後看向宋春雪。
“她江嬸兒少喝些,大晚上醉了可不好。”
“對對對,你是女人,少喝點。”
“不打攪你們了,羊肉來了,這家羊肉嗝……特別好吃,多吃些。”
還怪有禮數的。
宋春雪雖然不太記得清他們是誰,笑著跟他們寒暄了兩句,然後叮囑小二,給那桌添兩個菜。
終於清靜了,大家拿起筷子。
伴月仙人感慨,“怪熱鬧的,你們倆在這裡待得挺久。”
“是挺久,其中有六年是在堡子裡度過的,老三成親時,半個內城的人都來喝喜酒了,認識我也不奇怪。”宋春雪看向謝徵,“但是,謝大人也在,不知道他記得不。”
謝徵看了她一眼,低頭夾了塊羊肉,“記得。”
那是怎麼記得的?
只記得江夜尋大婚,不記得宋春雪?
真是好沒道理。
算了,記得又如何,她現在這樣挺好的。
兩個人的修行,或許本身就不叫修行。
人生來就是孤獨的,修行之路更是孤寂,這世間少有人能耐得住寂寞清修。
這一關難過,老天又怎麼會那麼善良,讓兩個相愛的人攜手修行。
相愛的人會貪戀俗世安穩,懈怠於修行。
這兩者,或許從一開始就存有悖論。
這一年多來,她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反倒對他的遺忘沒那麼大的怨念。
那種被迫剝離的痛苦也不見了,如今看到謝徵,更多的是唏噓。
唏噓命運的手無處不在,法力無邊。
齊雲給宋春雪舀了羊湯,“師父多喝點,晚上挺涼的。”
“嗯。”宋春雪將糖拌杏皮推到他面前,“嚐嚐這個,我們這兒的特色,估計是姚曼後來新加的,味道還行。”
“嗯,酸酸甜甜的。”齊雲笑著低頭看她,“師父的牙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