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他這種人,能有錢買點麵粉吸一會比什麼都強。
而且能做道友的,對於道上那些賣麵粉的粉家,那比狗鼻子還要靈。
“先給一半。”
打量著劉然的神情,覺得這是他最終心理價位的倒眼燦終於點了點頭,只不過他要先拿到錢。
“可以,給你。”
從錢包抽出兩張一千和一張五百的大額港幣,劉然放到了桌上。
“多謝劉sir啦,慢走不送,有訊息我會第一時間聯絡你的。”
望著桌上那兩張大金牛,倒眼燦的臉上也是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今晚的費用有了。
“記得要快,不然別怪我找你麻煩。”
丟下這麼一句話,劉然便帶著陸燁走出了房間。
回到車上,開車往別處駛去的劉然告訴著陸燁,“我們這些反黑的,不管怎麼樣耳目一定要多,這樣才能第一時間清楚道上發生了什麼事。
像倒眼燦這種處在最底層的粉仔,沒有經濟來源,每天不吸點又難受的人,就是我們最好的耳目。
當然,這種人你也得多留個心眼,小心他兩頭吃,轉手就把你給賣了。”
“然哥,照你剛才給的那錢,要是每個人都這樣,恐怕線人費不太好申請吧。”
劉然這個警長,每個月的薪水也就八千左右,這都差不多大半個月的薪水。
面對陸燁的詢問,劉然直接笑出了聲,“想什麼呢,倒眼燦給這麼多,那是因為他值這個價。
你別看他瘦骨嶙峋的,好像哪天就會因為吸麵粉吸嗨了直接嗝屁的樣子,但我告訴你,這傢伙,是個老粉仔了。
四年前我見他的時候,他就是這個樣;四年後,還是這個樣,仍舊活的好好的,沒死在街頭巷尾的某個角落裡。
你可別被這傢伙騙了,這人精得很,不然活不了這麼久。”
這種在底層活得久的,就跟蟑螂一樣,命硬的很,而且他們通常都有自己摸索出來的一套行事準則,什麼該拿不該拿,心裡門清。
像剛才倒眼燦敢跟劉然抬價,就說明這傢伙肯定有把握拿到訊息,而且這事還牽扯不到他身上,不然惜命的他不會這麼做。
“這次我帶你過來見上一面,後面要是交易沒出現其他情況,那你就可以嘗試單獨聯絡他買訊息了。
這是他call機號碼,你可千萬別直接到他那去找他。
不過我猜這傢伙,這會也應該要換地方了。”
陸燁點了點頭,明白劉然的意思,這就相當於一次投石問路,透過劉然建立起雙方的初步信任,後續就要靠自己去維護並擴充套件這個渠道。
對於陸燁,劉然也沒什麼藏私的想法,侯濤將陸燁安排到劉然身邊,為的是什麼,大家都心裡清楚。
有個上頭有關係,做事也有能力的搭檔,對於劉然來說也是一件好事,雙方互惠互利,都有各自所認為的好處。
隨後,一整個下午,劉然帶著陸燁先後跑了黃大仙,沙田,九龍城這幾個地方,見了一些人,這裡面有社團的馬仔,也有正經開冰室的老闆,黑白摻雜,變成了所謂的“灰”。
六點,正是下班的時間。
由於陸燁提前打了招呼,帶著陸燁長完了見識的劉然也是回到了觀塘警署,“阿燁,你去吧,有要緊的事我會及時call你的。”
“那麻煩你了,然哥。”
“小事。”
坐進自己的車子,陸燁在劉然的注視下,一腳油門下去,便直接離開了警署。
先回去住處接上港生,二人便來到了西貢陳二姑她妹妹所在。
摁響了門鈴,不到一分鐘,裡層的木門便開啟,露出了那張熟悉的臉龐。
瞧見是之前的不速之客,女人頓時拉下了臉,臉上有著明顯的不高興,但很快就復歸淡然,“阿sir,你等一下,我去把資料拿出來。”
不待陸燁回話,便再次關上了門。
陳二姑妹妹在收到自己姐姐跟港生的一同寄過來的的信後,也是早就做好了準備,等著陸燁過來向自己索要那份出生證明。
半響,兩次見面,總算開了最外層的門,雙方沒有一門之隔的陸燁接過了陳二姑妹妹遞來的檔案袋,拆開看了一眼裡面的檔案,頓時朝著港生點了點頭。
“阿sir,該配合我的已經配合了,能不配合的我也配合了,沒什麼問題的話就麻煩不要再來了,大家好見好散。”
從陳二姑妹妹的話語中聽出了一絲意味的陸燁頓時猜到,這段時間這女人應該去打聽了一下情況,知道了自己那天說的謊言。
“不好意思,打擾了。”
微笑著告辭,迎來的卻是重重的關門聲。
“阿燁,讓你.......”
“你我之間不用說這些話。”
陸燁搖了搖頭,捂住了港生想要說的話,“這種事我見多了,也都習慣了。”
跟著佔叔的時候,陸燁也沒少見識那些人逢高踩低的嘴臉。
在陸燁看來,陳二姑的妹妹敢對自己甩臉色,無非就是先前看到自己證件上的警銜並不高,是一個小警員,再加上沒有了所謂的案子拿捏,用不著擔心陸燁能拿她怎麼樣,得罪了也就得罪了。
反而陸燁應該擔心一下,她要是跑到警署去投訴,陸燁一個小警員該怎麼辦。
只不過看陳二姑妹妹那不想多事的樣子,陸燁也並不覺得她會去投訴。
只是陸燁在想,如果換做侯濤這個高階督察或者一些古惑仔來,那她應該又是另一幅嘴臉了吧。
拿到了港生的出生證明後,陸燁見已經七點多了,也懶得讓港生回去動手準備晚餐了,直接在將軍澳附近找了家酒樓吃飯。
等吃完飯,已經是快九點了。
吃飽喝足,摟著港生下樓的陸燁卻沒發現身後不遠處一張被屏風擋住的桌子後,一個臉上有道疤的男人正惡狠狠的盯著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