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斌急切地說。
“你走的時候，她是什麼狀態？在做什麼？”
“她就站在門口，臉色不太好，但人是清醒的！我關上門就走了！”
”趙天斌的聲音帶著一絲懊惱和後怕。
“談話過程中，有沒有發生爭執？肢體衝突？”
林嵐緊緊盯著他的眼睛。
“沒有！絕對沒有！”
趙天斌矢口否認，語氣堅決。
“就是談事情！有點歇斯底里，罵我混蛋，但沒動手！我也沒碰她！”
“我殺她圖什麼？給自己惹一身腥嗎？”
江辰手中不斷撥弄著一些資料，同時觀察著趙天斌。
他的解釋雖然牽強（為了隱瞞妻子而撒謊）但並非完全不可能。
他提供了新的細節...結束關係，給錢補償。
理論上他有作案時間，但非常緊張，只有二十分鐘左右。
而且，死者指甲縫裡的藍色棉質纖維……
趙天斌今天穿的是深灰色的昂貴羊毛衫。
“你離開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什麼異常？”
“樓道里有沒有其他人？”
林嵐換了個方向。
趙天斌皺著眉努力回想，搖了搖頭。
“沒有……很安靜。電梯也是我一個人下去的。”
審訊暫時陷入僵局。
趙天斌有重大嫌疑，有撒謊行為，但他堅決否認殺人。
解釋了自己的行為（雖然動機是為了隱瞞婚外情），暫時沒有直接證據能釘死他。
林嵐走出審訊室，臉色凝重。
江辰手裡拿著平板，螢幕上顯示著小區物業服務中心的登記表和一些零散的資訊。
“指甲縫裡的纖維，藍色，普通棉質。”
“趙天斌不像穿這種料子的人。”
江辰頭也沒抬地說。
“我知道。”
林嵐揉了揉眉心。
“但他的嫌疑還是最大時間點太巧了。”
江辰划動螢幕，調出另一份東西。
“物業報修記錄樓道監控，報修日期是七天前，報修人是……物業經理，王浩。”
“理由是線路老化故障。維修工單狀態，待處理。”
他頓了頓，又調出一張照片。
是小區物業人員的公示欄照片，畫素不高。
但能看清幾個穿著統一藍色棉質工裝的人像。
“物業工裝，藍色，棉質。”
林嵐猛地看向江辰。
“你是說……物業的人？”
“還有那個快遞。”
江辰放下平板，看向林嵐。
“那個檔案袋，寄件方是本地列印店。”
“我問了技術隊，袋子上除了寧夏的指紋，還有另一組模糊的袋口邊緣，沾了一點點非常微小的綠色碎屑。”
“像是乾枯葉子的粉末。”
“跟死者拖鞋底沾到的泥土和植物碎屑，像嗎？”
林嵐只覺得一股電流竄過脊背！
李清瑤說過，死者拖鞋底邊緣有新鮮泥土。
還有指甲縫裡的藍色棉纖維！
“物業……”
“經常幫業主拿快遞吧？”
江辰的聲音很輕，卻像重錘敲在林嵐心上。
“查！”
“立刻查負責寧夏那棟樓的物業人員！特別是昨天值班的！”
林嵐幾乎是吼出來的，轉身就衝向技術隊的房間。
“調取所有能拍到物業服務中心入口和周邊的監控！”
“查那個王浩！查所有穿藍工裝的人！”
時間在爭分奪秒中流逝。
技術隊像上了發條一樣高速運轉。
“葉隊！江顧問，找到了！”
技術員的聲音帶著發現關鍵線索的激動。
螢幕上顯示的是，小區內部一個較為偏僻。
對著物業服務中心後門，和小垃圾站方向的監控探頭畫面。
時間，（案發日）晚上十一點五十分左右。
畫面不算很清晰，但能辨認出一個穿著深藍色棉質工裝的身影。
正從物業服務中心的後門走出來。
他身形不高，有些瘦，頭上戴著工裝帽。
帽簷壓得很低，看不清臉。
他手裡似乎抱著方形的物體。
像是一個硬紙板箱，箱子看起來有些分量。
他腳步很快，目標明確地走向旁邊那個半封閉式的小垃圾站。
垃圾站內部是監控死角。
大約三分鐘後，那個身影又從垃圾站走了出來，手裡已經空了。
他拍了拍手，又拉了拉工裝外套的下襬。
左右看了看，然後低著頭，快步走向物業服務中心後門，消失在門內。
“十一點五十分……”
林嵐盯著螢幕上的時間。
“趙天斌是十一點三十五分進入寧夏家，十二點四十離開。”
“這個物業人員出現的時間……是在趙天斌進入之後，離開之前！”
“他扔了什麼？垃圾站排查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