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嘟囔了一句‘今天怎麼這麼慢’，也沒多問。”
“上車，離開。”
審訊室裡再次陷入安靜。
李菲菲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氣，癱軟在椅子上。
眼神重新變得空洞，望著慘白的天花板，淚水無聲地流下。
沉重的門在身後緩緩合攏。
發出“哐當”聲。
走廊裡的光線比審訊室暗些。
林嵐靠在牆壁上，心情有些複雜。
結案了，證據鏈完整，口供清晰，兇手歸案。
可心裡那塊石頭，非但沒有落地，反而墜得更深，沉甸甸的。
身旁傳來腳步聲響。
林嵐轉頭，看見江辰站在了她的身後。
他伸出手，攤開的掌心躺著一個用透明玻璃紙包裹著的糖果。
“案子結束了。”
江辰的聲音很輕。
“但有些東西，結束不了。”
聽林嵐的話，江辰頓了頓，將那糖果輕輕往前遞了遞。
“甜的，至少…能壓一壓嘴裡的苦。”
林嵐看著江辰掌心裡晶瑩剔透的糖果，沒有拒絕。
江辰的目光越過林嵐，看向遠處大廈依舊燈火通明的頂層。
“他用規則殺人，她以暴制暴。”
沒一會兒，兩人走出警局。
林嵐看了眼時間，已經十點半。
“吃點東西墊墊。”
林嵐開口的同時，腳步轉向夜市接。
這個點很多店面已經關門了，但是夜市卻很熱鬧
江辰沒說話，但是跟上了林嵐。
林嵐邊走邊說。
“那家大排檔不錯。”
“還有老張燒烤，火候一絕。”
林嵐語速很快，手勢也快。
江辰目光掃過擁擠的食攤。
掠過油漬蔓延的桌面和塑膠矮凳。
江辰顯得與這喧鬧格格不入。
“別看地方糙。”
林嵐側頭看著江辰。
“味道都很好吃，你想吃哪……”
林嵐話沒說完，聲音戛然而止。
一位頭髮花白撿廢品的老爺爺，臉色煞白。
哆哆嗦嗦的指著路邊一輛蒙了層薄灰的白色轎車。
嘴唇抖得厲害，半天才擠出幾個字。
“人……人……車裡……頭……”
江辰跟林嵐聽到這，迅速緊張了起來。
目光投向那扇模糊的車窗。
林嵐深吸一口氣。
猛地拉開了駕駛座的車門。
後排座位上，一個女人歪斜地靠在那裡。
她的頭顱被一個深色的、厚實的絲襪緊緊套住。
絲襪的紋理在口鼻位置拉扯得變形。
上半身的衣服還算整齊，只是領口被粗暴地扯開了一些。
露出頸項上一圈深紫色淤痕。
但下半身的裙子沒有了。
根據上半身的衣服來看，應該是職業套裙。
江辰目光在那圈淤痕上停留了瞬間。
隨即掃過車廂內部。
沒有明顯的打鬥痕跡，死者的手提包不見了蹤影。
原本安裝在後視鏡上方的行車記錄儀底座空空如也，只留下一個清晰的圓形印記。
他向前微微傾身，無聲無息地靠近敞開的車門。
視線投向駕駛座下方。
那裡散落著幾根極其細微、近乎透明的短小纖維。
在車內地毯深色絨面上極不顯眼。
“記錄儀沒了。”
林嵐同樣捕捉到了缺失的關鍵物證。
“包和手機也不見了，兇手清理過現場。”
她微微蹙眉，環顧四周。
這裡是晚上人流密集的攤位附近。
主幹道上的車來車往，馬路對面就是各種各種的大排檔。
“清理得這麼仔細……為什麼偏偏把屍體留在這裡？鬧市區，人來車往？”
法醫李清瑤匆匆趕到。
她那張見慣生死的臉上，此刻也掠過一絲凝重。
她示意助手拍照固定現場後，才小心翼翼地開始初步屍檢。
輕輕抬起死者的下巴。
又用鑷子小心地撥開死者後頸的髮根。
片刻後，她直起身，摘下口罩，語氣沉重。
“死亡時間初步判斷在昨晚九點到十一點之間。”
“死因，機械性窒息，兇器是繩索之類的物件。”
“另外，他頓了頓，指向死者後頸髮根下方一個幾乎難以察覺的微小紅點。”
“這裡有個針孔，很新，具體是什麼，得回去詳細化驗才能確定。”
李清瑤的目光下移到死者被扯開的衣領下方。
“只剩下安全褲了。”
林嵐眉頭鎖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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