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頭皺了一下。
那是混雜著新布料、樟腦丸和香皂或者洗滌劑的味道。
他伸出手指，拂過抽屜內的木板邊緣。
然後站起身，目光看向床頭櫃上放著的半空的玻璃水杯。
杯上清晰的印著一個淺淡的唇印。
“獨居？”
江辰低沉的聲音響起。
像是在問林嵐，又像是在問自己。
“什麼？”
林嵐詢問的時候，江辰搖了搖頭。
“先回局裡。”
帶著這些個證據，兩個人返回到了警局之中。
技術科的燈光徹夜未熄。
王玲娜指甲縫裡提取到的人體組織樣本。
與韓辰留在其出租屋水杯上的唾液DNA樣本，正在進行最嚴密的比對。
所有人都等待著那決定性的結果。
林嵐坐在電腦前。
反覆梳理著韓辰請假前後的行蹤軌跡，試圖找出他與兩個案發現場重疊的時空點。
江辰坐在辦公室最角落。
遠離人群的喧囂。
那份從韓辰抽屜裡封存帶回來的女性裙子證物清單影印件，攤開在他的雙膝上。
“林隊！結果出來了！”
技術科負責人的聲音打破了這安靜。
帶著一種難以掩飾的震驚和……困惑。
他快步走進來，手裡拿著那份DNA比對報告，臉色古怪。
“怎麼樣？匹配上了？”
林嵐快速起身。
“匹配是匹配上了……”
技術負責人將報告遞過來，眉頭緊鎖。
“但是……情況很不對勁！”
“我們仔細檢驗了從韓辰出租屋，帶回來的所有女性裙子，上面……上面只檢測到了韓辰一個人的DNA！”
“包括那些極其細微的皮屑、汗液殘留……全都是他一個人的！”
“沒有發現任何其他女性的生物痕跡！一件都沒有！”
“什麼？！”
林嵐一把抓過報告。
掃過那些專業的資料和結論，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這完全違背常理！
如果這些裙子是受害者的。
或是兇手掠奪的戰利品。
怎麼可能只有韓辰一個人的痕跡？
除非……
“還有。”
技術負責人補充道，語氣更加凝重。
“我們對那些裙子、型號、生產批次進行了交叉比對，包括購物小票殘留資訊溯源。”
“發現其中大部分，都是韓辰本人近期在不同商場、透過不同支付方式自己購買的！”
辦公室裡的空氣彷彿瞬間被抽空。
所有警員都愣住了。
自己買的？
一個單身男性，購買並收藏大量全新的女性裙子，上面只有他自己的痕跡？
這與他們之前“兇手掠走受害者裙子作為戰利品”的推論完全背道而馳！
“不是……戰利品？”
林嵐喃喃自語。
下意識地看向江辰。
江辰的反應很奇特。
他在聽到“自己購買的”那幾個字時，就徹底停住了。
在林嵐和所有警員的目光中，極其緩慢地抬起了頭。
“指甲裡的皮屑……不是……掠奪時的反抗。”
江辰一邊思考一邊說著。
“是……爭執。”
“憤怒的……抓扯。”
江辰話音剛落，林嵐立馬走向了江辰。
“你是說…指甲裡的皮屑，只能證明他們有過肢體衝突。”
“不能直接證明韓辰就是殺人兇手？”
“嗯。”
江辰點頭.
“扣獎金，請假…他不一定是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