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人?”
何明亮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林嵐適時地插話。
何明亮的臉色變得煞白。
江辰觀察著他的反應,輕聲說。
“其實我們都知道,韓盛行只是個傀儡,真正的幕後主使是你。”
江辰忽然從衛衣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推到何明亮面前。
照片上是散落在角落之中的錢。
\"這...這能說明什麼?\"
何明亮的呼吸變得急促。
\"說明你們很匆忙。\"
“匆忙到連地上的錢都沒撿乾淨。\"
他忽然傾身向前。
\"因為你們聽到了警笛聲,對嗎?”
面對江辰這番話,何明亮的額頭已經佈滿汗珠。
他不停地舔著乾裂的嘴唇。
林嵐走到何明亮身邊。
\"我們知道是你策劃了這起搶劫。”
“你利用韓盛行對你的信任,慫恿他參與犯罪,才會把目標對準了他們。\"
林嵐的聲音忽然變得柔和。
\"如果你配合調查,法官會考慮從輕判決。\"
江辰注意到何明亮的右手大拇指,在無意識地摩挲食指。
這是人在做重大決定時的典型動作。
\"你知道韓盛行是怎麼死的嗎?\"
江辰突然問道。
何明亮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
“我...我怎麼知道?。”
何明亮雖然沒有承認,但江辰看得出他的心理防線不斷的在破防。
\"是啊,自殺。\"
江辰笑了。
“喝下劇毒農藥自殺。”
“但有個問題我一直想不通——\"
江辰故意拖長音調。
\"農藥那麼臭,韓盛行怎麼會毫無察覺地喝下去呢?\"
審訊室裡安靜得可怕,只有空調運轉的嗡嗡聲。
江辰忽然站起來,繞著何明亮慢慢踱步。
\"除非...有人讓他心甘情願喝下去。\"
江辰在何明亮身後停下,俯身在他耳邊輕聲說。
\"比如告訴他,警察已經盯上他了,如果不自殺,他的家人會有危險。\"
何明亮猛地轉頭,眼中滿是驚恐。
\"你...你胡說!\"
此時的何明亮很明顯已經慌了。
\"我還沒說完呢。\"
江辰直起身,走到審訊室角落的飲水機前接了杯水。
\"你跟韓盛行同一天一前一後進入旅店,沒有跟他一起就是因為你們到達鄰省的時候,你已經想要殺死他了。”
“從頭到尾你都在謀劃,你知道只要他死了,這件事情就不會有人知道。”
“警察無論怎麼查都不會查到你的頭上。”
何明亮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的滴落。
“你告訴他事情敗露了,警察馬上就到,如果他不自殺,就會對他家人不利。\"
江辰將水杯放在何明亮面前。
\"然後你給了他農藥,你說事情暴露你也要自殺。”
“你的騙法並不高明,高明的是利用了他的信任。”
“而且那天他敲你房門,你根本就沒有回應,他以為你死了才會回去直接喝下農藥。”
何明亮的雙手開始顫抖,他盯著面前的水杯。
彷彿那裡面裝的是毒藥。
江辰走回座位,慵懶地靠在椅背上。
“何明亮,你知道我為什麼能猜得這麼準嗎?”
不等對方回答,江辰自顧自地說下去。
“因為這是典型的操控型人格的作案手法。”
“先建立信任,再施加壓力,最後利用對方最在意的事情達到目的。\"
何明亮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了。
\"我...我也是沒辦法...他太懦弱了,肯定會供出我...\"
何明亮雙手抱頭,聲音哽咽。
林嵐和江辰交換了一個眼神,江辰微不可察地點點頭。
\"那就從頭說吧。\"
林嵐按下錄音鍵。
\"從你們怎麼認識的開始。\"
何明亮深吸一口氣,開始交代。
“我們是在南方打工時認識的...那時候韓盛行剛被老鄉騙了錢,我幫了他一把...”
江辰的目光始終沒離開何明亮的臉,捕捉著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整件事情所有的細節,跟江辰的猜測完全一樣。
病虎邀你同行時,眼中映著的不是夥伴,而是延緩它死亡的藥引;而同路者最終化作它皮毛上一道嶄新的虎紋——兩者皆在彼此啃噬的黑暗中走向絕境——李奧·馮克萊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