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傳來一陣陣的嘶吼咆哮。
審訊室鐵門在身後“哐當”一聲合攏。
隔絕在裡面的絕望依舊斷斷續續地滲出來。
林嵐跟江辰一前一後回到辦公室。
辦公室瀰漫著泡麵調料，熬夜的汗味和咖啡因的氣息。
幾天幾夜連軸轉的痕跡隨處可見。
趙大川把自己整個兒陷在辦公椅裡，頭向後仰著。
眼睛下面掛著兩團濃重的青黑，像被人狠狠揍了兩拳。
他長長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媽的……感覺腸子都餓得打結了……這次結案，老子非得吃頓橫的不可！”
他旁邊的韓立，正用溼紙巾擦拭著手機螢幕，螢幕上是一家三口的合影。
妻子溫柔地笑著，女兒的小臉緊緊貼著鏡頭。
他看著照片，眼神柔軟了一瞬。
“是啊，上次帶女兒去公園……感覺都是好久的事了。”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張局走了進來。
張局身上也帶著顯而易案的倦色。
他目光緩緩掃過這一屋子憔悴、但依舊打起精神的警員們
“咳。”
張局清了清嗓子，聲音不高，但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他身上。
“這陣子，辛苦了。”
張局頓了頓，視線在每一張臉上停留片刻。
“案子結了，弦不能一直繃著。”
“明天，都好好休息。”
辦公室裡，警員們面面相覷。
休假？
雖然他們每個月都有休假。
對他們常年被突發惡性案件追著跑的刑警隊來說，休息的時候還真不多。
張局看著大家這副呆滯的樣子，嘴角向上牽了牽。
“上午休息，下午團建，地點嘛，就定在你們唸叨了好幾次的那個——‘山野人家’，不遠。”
“轟”的一聲，凝固的空氣被徹底點燃了！
“我的老天爺！”
趙大川第一個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動作之大差點帶翻桌上的空泡麵桶。
他揮舞著粗壯的胳膊，臉上的疲憊一掃而空。
“張局！您真是我親爹！不！比親爹還親！”
“太好了！”
趙剛笑著說著。
辦公室裡瞬間炸開了鍋。
椅子腿摩擦地面的聲音，興奮的拍桌子聲、難以置信的歡呼聲交織在一起。
壓抑太久的神經，彷彿在這一刻終於找到了宣洩的出口，
江辰陷在椅子裡，對周遭爆發的山呼海嘯。
並沒有跟他們一樣的歡呼，臉上也什麼喜色。
他只是在巨大的聲浪中，微微偏了下頭。
“瞧你這點出息！”
林嵐的聲音帶著笑意，精準砸在趙大川身上。
她看著趙大川那副激動得手舞足蹈、嘴角彷彿真的快要流下哈喇子的模樣，忍不住搖頭。
“案子剛完，腦子裡就只剩飯了？”
趙大川毫不在，拍著自己厚實的胸脯，理直氣壯。
“林隊，您這就不懂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我這叫及時補充戰略儲備糧！”
他轉過身，立刻跟幾個同樣興奮的年輕警員熱烈討論起來，聲音洪亮。
“聽說那兒的烤全羊是一絕！柴火灶燉的土雞，嘖嘖……”
林嵐目光落在窗邊的江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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