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馬讓警員調查王淑怡的父親。
很快就查到了地址。
王淑怡父親在老城區邊緣的老房子裡。
院門虛掩著，江辰和林嵐推門進去時，王長林正坐在小院葡萄架下的藤椅上。
手裡拿著一份報紙，似乎在看，又似乎只是發呆。
他看起來六十多歲，頭髮花白，身形有些佝僂，面容是常年勞作的黝黑和溝壑縱橫。
“王老先生？”
林嵐出示證件。
王長林抬起頭，眼神有些渾濁，帶著老年人特有的遲緩。
他看了看證件，又看了看兩人，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含糊地“嗯”了一聲。
“我們是市刑警隊的，想找您瞭解點情況，關於您女兒王淑怡，還有…陳明宇。”
江辰開口，目光像探照燈一樣審視著老人。
王長林佈滿皺紋的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只是渾濁的眼睛裡掠過一絲陰影。
他又“嗯”了一聲，慢吞吞地放下報紙，指了指旁邊的凳子。
“坐吧。”
江辰沒有坐。
他走到小院角落一個簡陋的石桌旁，桌上放著一個竹殼暖水瓶和一個白瓷茶杯。
他拿起暖水瓶，拔掉軟木塞，滾燙的水汽立刻蒸騰起來。
他提起暖瓶，將滾沸的開水緩緩注入那個白瓷茶杯裡，水線幾乎滿溢到杯口。
“王老，喝茶。”
江辰端起那杯滾燙的茶，手指穩穩地捏著杯沿，彷彿感受不到那灼人的熱度，平靜地遞到王長林面前。
王長林下意識地伸手去接，佈滿老繭和深色灼痕的粗糙大手，穩穩地、毫無停頓地握住了那滾燙的杯壁。
滾水透過薄薄的瓷壁傳遞出足以燙傷面板的溫度，但王長林的手只是穩穩地端著。
手指關節都沒有蜷縮一下，臉上的表情也毫無變化，彷彿握著的只是一個普通的涼杯。
江辰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銳利，他緊緊盯著王長林佈滿厚繭、幾乎看不出指紋的手。
一茶園裡，那些經驗豐富的茶農，徒手在滾燙的鐵鍋裡翻炒茶葉。
日復一日，他們的手，對高溫早已麻木，佈滿厚厚的、深色的繭子。
王長林，是一個茶農。
一個習慣徒手炒茶，雙手對高溫近乎免疫的老茶農。
江辰收回目光，語氣依舊平靜。
“您女兒快結婚了，您這當父親的，心裡高興吧？”
王長林端著那杯滾燙的茶，渾濁的眼睛看向遠處，沉默了幾秒，才慢悠悠地說。
“高興…高興…孩子好，就好。”
江辰沒再問什麼，對林嵐使了個眼色。兩人告辭離開。
院門在身後關上。
林嵐立刻看向江辰。
“他的手……”
“不怕燙。”
江辰的聲音低沉而肯定。
“老茶農的手，分屍現場在茶園…工具是茶刀…”
江辰語速極快。
“去他之前的住處，王家在茶園附近的老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