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貴彷彿是知道自己理虧,所以沒有發火。
只是一邊咳嗽,一邊給周青和苗若雲親自倒茶。
趙不平苦著臉說,“其實我們也不願意總麻煩周青大哥,也派人去要過賬。”
“我親自去過一次,結果你看。”
趙不平摘下了腦袋上面的皮帽子。
周青這才發現,他額頭上方有深深的一道疤痕。
顯然是最近才留下來的,傷口都還沒有癒合呢,上面縫著針,看上去挺嚴重的。
“錢沒要回來,反倒是讓人揍了?”
“你這暴脾氣能忍得了嗎?”周青調侃了起來。
劉長貴嘆了口氣,“不忍還能咋地,人家人多槍多,我們村也沒幾個像趙不平這樣能打能扛的後生。”
“去的人少了,讓人家給圍了,這才吃了虧。”
“我本來想著豁出命,也要把錢和麵子都弄回來,可惜這身子骨不允許啊。”
“外面那麼冷,出去走兩步就喘不上氣,這要是在當年,我直接拿把衝鋒槍去把他們都突突了……”
周青現在已經完全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林場的一個大客戶,也就是臨近公社的一個生產隊,欠了一年的木材錢。
哪怕是在年關將至的時候,也依舊各種推諉不肯結賬。
這筆錢數目還不小,劉長貴所在的生產隊,正指著這筆錢給大家買年貨準備貓冬呢。
如今一毛都沒拿回來,反倒是捱了頓揍,當真是又氣又急。
最終沒辦法,只能想著去找周青幫忙。
周青不想攪這趟渾水,他甚至可以不要這所謂的分成。
正準備想想說辭拒絕這件事,實在不行的話,讓劉長貴他們找政府幫忙。
可結果話沒說出口呢,突然就聽到外面鬧哄哄的。
扭頭往窗戶外一看,頓時嚇了一大跳。
劉長貴和趙平安所在的這個生產隊的村民們,不分男女老少黑壓壓的得有幾百號人全都來了。
站在雪地裡,大部分人都凍得瑟瑟發抖。
不過一個個都眼神堅定,紛紛透過窗戶看著周青。
“這是要幹啥?”周青突然覺得有些不妙。
劉長貴披著大衣,顫顫巍巍的走到窗戶前。
扶著窗框又咳嗽了一陣,然後喊了一聲,“跪下!”
村民們齊刷刷的跪了,有人帶頭說道,“周青,替我們做主啊!”
“這錢要不回來,今年冬天怕是得餓死不少人!”
“全村老小身家性命全都靠你了,我們給你磕頭了!”
說完真的要磕頭。
周青嚇得臉都白了,“胡鬧,趕緊起來。”
“你們這是要硬生生的,把我折壽折死啊!”
劉長貴扶著窗框也要跪下來。
周青徹底崩潰了,“您老就別跟著添亂了,我真是服了。”
“這事兒我答應了,我替你們把錢要回來行不行?”
“請你們趕緊起來,要不然我現在就走!”
劉長貴嘿嘿一笑,衝著窗戶外面招了招手,“都起來吧。”
“趕緊回家該幹啥幹啥去,用不了三天周青就能把錢要回來。”
“到時候記得好好謝謝人家啊。”
周青站在一旁直接黑了臉,“大爺的,跟我演戲呢,是吧?”
“坑我有意思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