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瞭解過，他們之間存在一些恩怨，但鮑乾清能混到今天的地位，肯定不會為了個人恩怨而睚眥必報，無論是敵人還是朋友，他的標準永遠只有一個，那就是個人的利益盈虧。”
秦雲東介紹說，上個月在臨江市舉辦的全國會議，來了很多高階領導，秦雲東在接待過程中和他們都建立了不錯的個人關係。
在會議後，秦雲東時常和他們有電話往來，偶爾從這些人的嘴裡知道了一些鮑乾清和賀曙光之間不為人知的秘密。
賀曙光幹了八年省長後被調入龍都，在他走之前，省組織部曾請他對下一屆領導班子的候選名單提供意見。
當時，鮑乾清已經被列為常務副省長的候選人之一。但賀曙光堅決反對，他提出的理由是，鮑乾清看似忠厚實則狡詐，有伯樂的名聲，卻又醉心於拉幫結派培養黨羽，有雙面人的嫌疑。
而且，鮑乾清缺乏市場經濟知識儲備，對經濟改革的認識很淺顯，不堪大用。
或許即將升遷的賀曙光意見得到格外重視，鮑乾清隨後意外落選，他雖然表面上坦然接受，但從各種小道訊息來看，鮑乾清對賀曙光評價他的話一直耿耿於懷。
所以，鮑乾清透過打擊賀曙光支援的周通平完成對賀曙光的報復，似乎也能說得過去。
不過，秦雲東卻認為鮑乾清不是那樣的人。
鮑乾清理智而務實，不會因為逞一時之快就頭腦發熱，鮑乾清每一步都會經過仔細計算得失後，才會決定是否實施。
“我個人有個推測，鮑乾清之所以控制楊期多年而不採取行動，是把楊期當作一張底牌，不到關鍵時刻不會使用。所以楊期被軟禁五年，卻沒有遭到折磨。五年後的現在，鮑乾清終於要出手了。”
秦雲東在薩託市也問過賈天華，知道他是奉命前來處理楊期，只要楊期按要求指控周通平，他就會讓楊期人間蒸發。
這就說明鮑乾清看到了機會，或者是他接到了命令，準備破釜沉舟對賀曙光進行精準打擊。
周通平聽著很納悶，就算楊期指證他侵吞國有資產，但那也是對他的指控，不會傷害到賀曙光身上，鮑乾清又如何讓賀曙光受牽連呢？
秦雲東回答說，賀曙光有個侄子成立了一家商業地產公司，主做工業生產地產和商業功能地產，而他長期的合作伙伴就是周甜的丈夫陳建豪。
周通平懵了。
他沒有想到秦雲東暗中調查得如此詳細，更沒有想到陳建豪還有涉及到賀曙光的關係網。
周通平是個工作狂，陳建豪也是大忙人，所以兩人見面的次數很少，就算坐一起，周通平也不會深入聊到陳建豪的生意。
他是潔身自好的人，骨子裡就不喜歡和商人沾邊，更不想讓陳建豪有機會打著他的旗號出去跑關係，所以乾脆就定下規矩，在家裡不許提生意的事。
直到秦雲東提及到陳建豪居然和賀曙光還有拐著彎的關係，周通平才感覺商業社會真可怕，千絲萬縷的關係，讓他防不勝防。
這下好了，鮑乾清的證據鏈已經相當齊備。
楊期把錢轉給張麗，張麗又轉給陳建豪，陳建豪給周通平分一部分，也會給賀曙光分一部分，真是一個完美的利益輸送鏈條。
周通平默然良久才緩緩地說：“雲東，我接受你的意見，暫時不會主動辭職，我倒要看看鮑乾清是否能如願以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