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末世的殘垣斷壁間,莫白言如同一葉在狂風暴雨中飄搖的扁舟,強忍著胸口那仿若被萬箭穿刺般的劇痛。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一把銳利的刀刃在胸腔內攪動,可即便如此,他仍艱難地伸出手,試圖拉住秦昭昭。他的動作輕柔得如同呵護世間最脆弱的珍寶,不敢稍稍用力抓她的手,生怕哪怕一絲一毫的不慎,就會弄疼了她。此刻的他,全身彷彿置身於一座熊熊燃燒的煉獄,高熱將他的臉烘得通紅,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滾滑落,而那汗珠竟泛著詭異的幽藍色,在黯淡的光線中閃爍著神秘而又不祥的光芒。他整個人蜷縮在秦昭昭腳邊,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著,猶如秋風中瑟瑟發抖的殘葉。
秦昭昭望著眼前痛苦不堪的莫白言,心中滿是擔憂與猶豫,兩種情緒如同洶湧的潮水在她心中激烈碰撞。救,意味著可能陷入更深的未知危險;不救,那曾經與莫白言(蘇柏)在末世相互扶持的畫面又不斷在腦海中浮現。最終,那一絲不忍還是佔據了上風,她緩緩蹲下身來,將自身獨有的大地能量如輕紗般緩緩覆蓋在莫白言身上。那股溫潤的能量,恰似山間清澈的潺潺溪流,帶著柔和與寧靜,緩緩在莫白言體內流淌開來,像是一雙溫柔的手,輕輕撫過他的傷痛,稍稍緩解了他如墜深淵的痛苦。
然而,隨著大地能量的深入探測,秦昭昭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寒意。她驚訝地發現,莫白言的肉體構造和氣息,竟與她所熟知的人類大相徑庭。那種陌生而又詭異的感覺,就像是開啟了一扇通往未知恐怖世界的大門,恐懼瞬間如冰冷的蛇一般爬上她的心頭,促使她下意識地想要逃離這個充滿詭異的場景。
可莫白言的手卻如同一把堅固的鉗子,緊緊拉住她,彷彿抓住了在這末世中唯一的希望。他的額頭佈滿了藍色的汗水,嘴唇劇烈地顫抖著,像是在竭力訴說著什麼,卻又因痛苦而無法清晰表達。秦昭昭心中一陣糾結,那些莫白言以蘇柏身份陪伴她、幫助她的畫面,如同溫暖的火種,在她心中的恐懼與猶豫中撕開了一道口子。在末世那漫長而黑暗的日子裡,他們一同面對喪屍的圍攻,一起尋找生存的物資,那些相互扶持的瞬間,如同黑暗中的點點星光,此刻驅散了她心中的猶豫。最終,她還是狠不下心離開,咬了咬牙,蹲下身子,吃力地將莫白言扛起。莫白言那滾燙的身軀壓在她瘦弱的肩膀上,每走一步都讓她倍感艱難,但她還是堅持著,就近找了一處廢棄酒店,準備暫時在這裡尋求片刻的安寧與庇護。
進入廢棄酒店,一股腐朽與陳舊的氣息撲面而來。秦昭昭小心翼翼地繞過散落一地的雜物,將莫白言放在一張破舊不堪的沙發上。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莫白言的胸口,只見那隻機械蜘蛛正貪婪地吸附在他的胸前,如同一個來自地獄的惡魔寄生體,正瘋狂地吸食著他的血液。蜘蛛身上閃爍著詭異的金屬光澤,腿部的絨毛隨著吸食的動作微微顫動,模樣恐怖至極。秦昭昭眉頭緊緊皺起,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厭惡與憐憫交織的複雜情緒。她深知,若想解救莫白言,必須嘗試把這隻蜘蛛拆開。
她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心中的恐懼與厭惡,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微微顫抖著,緩緩靠近那隻蜘蛛。就在手指即將觸碰到蜘蛛的瞬間,彷彿觸發了某種危險的警報,蜘蛛突然發出一陣尖銳刺耳的嗡鳴聲,那聲音如同利刃般劃破寂靜的空氣,讓秦昭昭的耳膜一陣刺痛。緊接著,一股刺鼻難聞的毒氣從蜘蛛身上密密麻麻的小孔中噴射而出,那毒氣呈現出一種渾濁的黃綠色,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與此同時,蜘蛛身上“噗噗噗”彈出幾個小型彈丸,彈丸拖著黑色的尾煙,如同一顆顆奪命的流星,朝著秦昭昭飛速射來。
秦昭昭反應極快,身體本能地向後閃躲。她如同一隻敏捷的獵豹,迅速側身、彎腰,小型彈丸擦著她的衣角呼嘯而過,在牆壁上炸開,發出一連串震耳欲聾的聲響,濺起一片塵土飛揚。牆壁上留下了一個個焦黑的彈坑,刺鼻的硝煙味與毒氣混合在一起,讓整個空間的氛圍愈發恐怖。
秦昭昭心有餘悸地看著那隻蜘蛛,深知不能再貿然行動。她無奈地轉過頭,看著莫白言那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心中充滿了無助與絕望。就在這時,一個熟悉而又令人厭惡的聲音在房間中幽幽響起:“你要不要救他?”秦昭昭猛地轉頭,只見楊青山不知何時鬼魅般出現在門口。他雙手抱胸,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彷彿這裡是他的主場。臉上掛著一副玩味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戲謔,如同在欣賞一場精心策劃的鬧劇。
秦昭昭眉頭緊緊一皺,眼中閃過一絲憤怒,反問道:“你為什麼會問我這種問題?難道你覺得我會救莫這樣的壞人?”楊青山輕輕一笑,那笑容如同夜空中閃爍的鬼火,透著一絲陰森與詭異。他緩緩開口,簡潔地說道:“你知道嗎?莫白言對你的思念,如同滔滔江水,從未斷絕。在他那黑暗如淵的心中,你就是他在這末世中唯一的溫暖,是他在無盡絕望中苦苦追尋的一絲曙光。”秦昭昭聽後,心中微微一動,那些與莫白言相處的過往片段再次在腦海中浮現,但很快,她便強行壓下心中的波瀾,恢復了冷漠,搖頭說道:“我又不愛他,為什麼要回應他做的事情?我和他不過是末世中偶然交匯的兩條線,沒必要為他深陷危險。”
楊青山看著秦昭昭,眼中閃過一絲欣賞,似乎對她這種毫不妥協的態度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緩緩向前走了兩步,說道:“其實,我是故意讓莫白言傷在你面前的,就是想看看你會不會救他。沒想到,你果然還是救下了他。你這女人,還真是有趣。”秦昭昭心中一驚,疑惑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她追問道:“為什麼?莫白言作為蘇柏出現的路程,應該沒人能碰上,你是怎麼做到的?你究竟在背後搞了什麼鬼?”楊青山得意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傲慢,說道:“你秦昭昭,就是一切的源頭。莫白言的命運,從一開始就註定了會遇到你,愛上你,最後……死於你的手。這一切,都是我精心安排的棋局,你們都只是棋盤上的棋子而已。”秦昭昭聽得雲裡霧裡,完全不明白楊青山這番話背後隱藏的深意。她剛想追問,楊青山卻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說道:“行了,解釋起來太麻煩。讓你們相遇這麼久也夠了,我才是你們的主人,你們倆該為我幹活。從現在起,你們的生死、你們的一切,都由我說了算。”說著,他伸出手,如同老鷹抓小雞一般,想要抓住秦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