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中年男人似乎是個領導,進來就和蘇月握手,“小蘇同志,你們這一趟受驚了!”
後面的男人是之前抱秦昭昭的那個,摘下了帽子露出利落的寸頭,額頭寬闊而光潔,劍眉斜飛入鬢,高挺的鼻樑下,嘴唇線條剛硬又不失柔和,眼裡正直又坦蕩。
秦昭昭在蘇月背側探出頭來看他,宋北低垂眼眸也瞧向她,兩人視線交匯。
她臉上的血洗乾淨了,面板白得像糯米餈,看他時眼瞳裡帶著瀲灩的水光,不笑時有些冷豔高傲,笑起來又像是天邊的月牙。
宋北心裡莫名盪漾開花來,她直勾勾地盯著他瞧,惹得他耳朵有些發燙,默默挪開了眼。
“小秦同志,我是38師師長劉振華,你的傷怎麼樣了?”
劉師長慰問完蘇月,又來慰問秦昭昭,她們是第一批來北大荒支援的女青年,出了這樣血腥的事,劉師長生怕她們撂挑子不幹了要回老家。
秦昭昭笑得像個沾了糖的白粽子,甜到人心裡去,“戰爭時期我們這些女孩做不了什麼,現在和平建設,我這就算帶頭流血犧牲了!”
劉師長連連誇讚秦昭昭覺悟高,提起徒手戰狼的事情還拐彎抹角地打探一番,秦昭昭只好又把家裡練武的謊話再次擺出來。
她也不怕劉師長去查,原身祖上是太平隊的大將,打到兩廣遭了難被迫流亡海島做生意,建國後全家才搬回北平定居,秦父每日都照著祖上留下強身健體的法子打拳。
宋北唇邊卻是帶著些輕笑,她殺狼的動作可不是學武的花架子,動作簡明扼要一擊必殺,是接受專業訓練計程車兵才會有的身手。
謊話連篇的小姑娘。
好在白日裡他帶過去的戰士都是剛入伍的新兵,沒什麼辨別能力,而在秦昭昭身邊的女孩們也嚇壞了,更沒人看出來她的與眾不同來,她的謊話才有人信。
宋北穿越前是個特種兵,在執行任務的途中遇上爆炸,再睜眼就回到七七事變這年,原身不過14歲,是自北平逃往西南的宋家小少爺,文弱書生只會哭鼻子。
身為軍人他斷不能坐視山河破碎,收拾上行裝告別原身父母便奔赴了戰場,一路從西南打回東北,又上了朝仙戰場,整整二十年的戰爭,他都快忘了自己是2024年的人。
可看著秦昭昭滴溜轉的眼睛,他塵封已久的記憶紛沓而至。
怎麼說呢,穿越來的人行為舉止和這個時期的人是大相徑庭的,這裡的人經歷了戰爭,如今國家能夠獨立自主,每個人眼中都帶著對未來的憧憬。
而秦昭昭的眼神,毫無對未來的希冀,卻又不是爛透了的無奈,而是彷彿本就知曉未來是什麼樣子的,和他一模一樣。
宋北抱臂站在劉師長後邊,眼光時不時落到秦昭昭身上,深懷其意地打量她。
秦昭昭發現他在看自己,迎上了他的目光,皺起秀美的眉頭,你瞅啥呢?
他來了興致,瞅你咋地?兩人目光在空中交接,撞擊出異樣的火花來。
劉師長和蘇月說話的間隙注意到秦昭昭的異常,回頭看向自己的老部下,發現他目光黏在人家小姑娘身上,頓時有些詫異。
他這個老部下從前拉著士兵裡搞訓練,如今紮根農墾搞建設,三十好幾了還是單身漢,絲毫沒有成家的覺悟,今兒倒是奇了怪了。
劉師長連忙把宋北拉到兩個姑娘面前來,“這是咱們步兵團的團長宋北同志,之前帶隊去救你們,想必一路回來已經熟悉了。”
秦昭昭點頭,軟軟糯糯地開口,“謝謝宋團長的救命之恩,我無以為報……”
“不用以身相許。”宋北笑得像狐狸,語氣裡帶著逗小動物的歡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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