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你很失望。”宋北嘆氣靠著桌子，眼中落寞又無奈，“我原以為透過這段時間安穩的生活，你有所改變了，可我想錯了，你始終是你，沒有什麼是值得你變化的。”
秦昭昭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感覺自己的解釋蒼白無力。
“你今天選擇了最極端的做法，明天有更大的事情威脅到你時，你的超能力會做什麼呢，會選擇讓我們這種普通人成為你的犧牲品嗎？”宋北認真地問她。
她怔愣地看著他，她知道她的回答，大機率是會的，她的天真善良在自己生命無法保證時，只會變成陰狠毒辣。
宋北似乎早就讀出她的心意，自嘲地笑笑，“你怕進研究所，我也怕你害死我們，可我還是選擇讓你跟楊桓訓練，就是希望你能抵抗高壓，鍛鍊心性，能夠成為完全掌控自己的人。”
秦昭昭垂頭不語，盯著自己的腳尖，她腦子裡亂糟糟的，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他俯視著她的無助，聲音冷淡下來，“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徒勞。”
她咬著下唇，雙手緊握成拳，指甲嵌入掌心的刺痛彷彿才能讓她保持清醒。“我錯了……”她終於擠出這三個字。
宋北沉默片刻後緩緩說道：“你走吧，離開這裡回北平去，我不會對外說你的事情，劉師長那邊我會去解釋的。”
秦昭昭瞪大雙眼，她沒想到宋北會如此決絕。“可是……北平不是我的家。”
“那是你的事。”宋北打斷她，眼神中毫無波瀾，“我給過你機會了。”
秦昭昭的心像是沉入冰窖一般寒冷，她沒見過宋北如此冷漠無情，明白此時再說什麼也無濟於事，她轉身慢慢朝門口走去。
當手觸碰到門簾時，她回頭看了一眼宋北，他背對著自己站著，動也不動，猩紅的煙火在他手指間跳躍。
“你絕對在給我下套！”秦昭昭突然停下腳步，“以我的能力，你巴不得我跟你生死同命，趕走我？騙小孩子呢，你精得像鬼，這番言論不過是想讓我覺得羞愧，從而更加堅定待在步兵團任你差遣！”
宋北背對著她還在樂，笑僵在臉上，哎呀這真長腦瓜了不好騙了。
她又一步步走回宋北面前，仰頭凝視著他故作冰冷的面龐，“你明明最需要我，可你上來就指責我的錯誤直接讓我走人，為什麼呢？不就是現在來的女青年多了不好管束嗎，打女人這事兒你做不來，所以我就成了你殺雞儆猴的那隻雞！你知道我不會走，我還會因為你的話反思自己，拿捏了我這個刺頭，我自然會為你去解決團隊矛盾，其他女青年就不會再生亂。”
秦昭昭拉住他胸前的衣服，手指頂在了他被竹片扎穿的傷疤上，她淺笑著用力按上去，“宋北，我是很天真，但我不是弱智，我不會去滿足你變態的控制慾。”
傷口是新長出來的皮肉，按壓上去還是疼。
“你不覺得這樣說我很過分嗎？在你沒來之前我整夜整夜的睡不著，一閉眼我在原來的世界裡吃外面看電視搞訓練，一睜眼是戰場炮火連天是慘無人道的屠殺，你明白看著歷史程序無能為力的悲哀嗎？很多次我都想死了算了，可還有那麼多人前赴後繼地為這個國家征戰，我不敢死……”這段話他說得很吃力，斷斷斷續地表達著自己的意思。
“我是費盡心機拉你入夥，想盡手段控制你……因為我過夠了獨自面對這破爛世界的苦日子，我就想有個人能陪著我想想法子。”他說著低下頭眼睛耷拉下去，一滴眼淚從低垂的眼眶裡掉下來，落入地上的塵土裡，砸出深色的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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