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就在他們所住的院子隔壁不遠。
夜色深沉,寒風比白日裡更加凜冽。
沈清辭攏了攏身上的素色披風,腳步踉蹌。
兩人避開巡夜的家丁,藉著夜色和假山樹影的掩護,悄無聲息的摸到了主院的後牆外。
尚未靠近,呻吟聲,便斷斷續續地從窗欞的縫隙中飄了出來。
沈清辭面無表情的站在牆角,任由那些誤會不看的聲音,如同無數根細密的毒針,狠狠扎進她的心口。
痛嗎?自然是痛的。
但更多的,是深入骨髓的噁心與滔天恨意。
她的夫君,在她為他守寡,為他悲痛欲絕,為他腹中孕育著孩子的時候,卻在自己的嫂嫂身上。
“水……爺……水。”屋內,柳若蘭那酥媚入骨的聲音再次響起。
隨即便是霍雲湛略帶沙啞的嗓音:“來人,打水!”
晚晴手中燈籠失手掉落在地,燈火瞬間熄滅。
沈清辭驟然回過神來,迅速拉著晚晴回了他們的院子。
“小姐……”晚晴緊咬著牙關,聲音微微顫抖著,她再也說不出將軍或許有苦衷這樣的話了。
“將軍他怎麼……這樣啊?”
“他這樣,如何對得起你?對得起你腹中孩子啊?”
沈清辭咬了咬牙,目光投向那依舊有隱約的聲響傳出來的寢屋,眸底寒光閃爍:“晚晴,藥你找好了嗎?”
晚晴身子一僵,下意識地摸向懷中,她沉默了片刻,才顫抖著手從懷中取出了那用油紙包好的藥包,雙手奉上,聲音哽咽:“小姐,你真的要……”
“這孩子是霍雲湛的,他既然這樣欺我瞞我辱我,我自然也不可能再生下這個孩子。”
“我寧願在他尚小,尚未完全成型的時候親手殺了他……”
也不願意等它已經會動,已經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的時候,被霍雲湛和柳若蘭所殺。
她轉身,不再看那汙穢的主院一眼,只大步朝著自己的院落走去。
回到房中,沈清鳶便將那包藥粉毫不猶豫地倒入早已經準備好的一碗清水之中。
褐色的藥粉在水中迅速暈開,化作一碗深不見底的渾濁液體,散發著淡淡的苦澀味道。
窗外,風聲更緊,吹得窗紙簌簌作響。
沈清辭端起那碗藥,仰起頭,閉上雙眼,毫不猶豫地將那碗墮胎藥一飲而盡。
藥液順著喉嚨滑下,帶著苦澀與冰涼,也帶著一絲解脫的快意。
藥性猛烈。
劇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襲來,瞬間將沈清辭淹沒。
小腹處,如同有無數隻手在撕扯,那股下墜的疼痛,幾乎讓她昏厥過去。
“額……”她死死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任由那鑽心刺骨的疼痛席捲全身。
鮮血順著她的腿根緩緩流下,在床榻上暈開一朵妖冶的紅色牡丹,觸目驚心。
晚晴早已經嚇得魂不附體,跪在一旁不知道該做什麼:“小姐,你沒事吧?奴婢,奴婢去找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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