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但她可以先相看,先找好合適的人選,只等時間一到,直接再嫁!
晚晴驚訝地張大了嘴:“小姐……您要再嫁?”
“有何不可?”沈清辭眸光森冷,“難道要我一輩子被困在這吃人的侯府,日日看著那對狗男女在我面前上演恩愛戲碼,受盡他們的磋磨與羞辱嗎?”
她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晚晴,你明日便去城中那幾家最有名望的官媒處遞個話,就說我,徵西將軍霍雲湛的遺孀沈氏,痛失愛侶,悲痛欲絕,不想留在侯府觸目傷情。”
“故而,有意再擇良婿,為自身尋一依靠,將來也能有人庇護。請她們務必幫忙相看家世清白、品行端正的合適人選。”
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既表明了自己再嫁的意願,又將一切歸結為不想觸景傷情,且之前她兩度為霍雲湛尋死的事情,城中也都已經傳遍了,誰都得感慨一句,她沈清辭對霍雲湛情深意重!
旁人聽了,即便心中不齒,面上也挑不出太大的錯處。
晚晴雖然覺得此事太過驚世駭俗,但見沈清辭心意已決,加之霍雲湛今日對沈清辭那番噁心模樣,也不敢再多勸,只能沉沉地應了一聲:“是,小姐,奴婢明白了。”
接下來的幾日,沈清辭便稱“傷心過度,胎氣不穩”,閉門謝客,只讓晚晴每日去佛堂為亡夫誦經祈福,實則是暗中觀察府內動靜,並悄悄傳遞訊息。
京城之中,關於永寧侯府新寡的徵西將軍夫人意欲再嫁的訊息,如同一陣風般,迅速傳遍了各大高門府邸。
一時間,議論紛紛,有同情者,有不屑者,亦有暗中觀望者。
高門大戶,對於迎娶一位新寡,尤其是還懷著“遺腹子”的寡婦,大多心有顧忌,怕惹上麻煩,更怕得罪瞭如今權勢正盛的永寧侯府。
因此,幾日下來,晚晴帶回來的訊息,多是些不盡如人意的人選,要麼是家道中落的旁支庶子,想要藉此攀附權貴;要麼是年過半百、妻妾成群的糟老頭子,想納她為妾。
沈清辭聽了,也只是淡淡一笑,並不放在心上。
她要的,可不是這些歪瓜裂棗。
直到這日,城中最有名望、人脈也最廣的張媒婆,神秘兮兮地登了永寧侯府的偏門,求見沈清辭。
“夫人,”張媒婆一進門,便滿臉堆笑,壓低了聲音,帶著幾分獻寶似的神秘,“老身這幾日為您這樁親事可是跑斷了腿,總算是給您尋摸到了一門頂頂尊貴、旁人求都求不來的好親事!”
沈清辭心中微動,面上卻不動聲色:“哦?是哪家的公子?”
張媒婆湊近了些,聲音壓得更低,彷彿生怕隔牆有耳:“不瞞夫人說,是當今聖上親口御封的……攝政王楚寂塵!”
沈清辭端著茶杯的手,也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攝政王楚寂塵?
那位權傾朝野,據說連當今聖上都要看他臉色行事,手段狠戾、殺伐果斷,卻又深居簡出、神秘莫測的傳奇人物?他……他怎麼會……
張媒婆見沈清辭神色有異,連忙陪著笑臉解釋道:“夫人有所不知,這攝政王殿下雖然權勢滔天,尊貴無比,只是……只是有一樁憾事。”
她嘆了口氣,聲音中帶著幾分惋惜:“殿下早年間在南疆戰場上受了重傷,傷了腿腳,如今……如今是常年坐在輪椅之上,行動不便。”
“而且……而且坊間還有傳聞,說殿下他……他那方面……也因傷勢受了影響,恐怕……恐怕無法……無法人道,延續子嗣。”
晚晴聞言,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古怪,若真是如此,小姐嫁過去,豈不是……
沈清辭心中卻是猛地一亮!
殘疾?無法人道?
這……這簡直是上天送來的絕佳機會!
她要的,本就不是什麼夫妻恩愛,更不是什麼魚水之歡!她要的,只是一個能夠擺脫永寧侯府這個囚籠,能夠給她提供堅實庇護,能讓她安心籌謀復仇大計的身份和靠山!
攝政王權傾天下,地位尊崇,若能成為攝政王妃,即便是名義上的,也足以讓霍雲湛和柳若蘭那對狗男女忌憚三分,不敢再輕易對她下手!
至於無法人道……那更是好得不能再好!省去了多少不必要的麻煩和糾纏!她正好樂得清淨!
沈清辭放下茶杯,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身有殘疾,正合我意。”
她看向一臉錯愕的張媒婆,語氣果斷而乾脆:“勞煩張媒婆替我回復攝政王殿下,這門親事,我沈清辭,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