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辭看著永明帝那副色厲內荏、草木皆兵的模樣,唇角緩緩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她並未立刻上前,只是停在殿中,聲音清冷地說道:“陛下不必驚慌。臣婦今日前來,並非是要對您做什麼。”
“哦?”永明帝半信半疑地看著她,眼神中充滿了警惕。
“臣婦只是想來告訴陛下一聲,”沈清辭緩緩上前幾步,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攝政王殿下,如今已被柳丞相聯合百官,以‘構陷忠良、意圖謀逆、挾持天子’三大罪狀,軟禁起來,日夜審問了。”
“什麼?”永明帝聞言,瞬間從龍椅上彈了起來,臉上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當真?柳丞相他……他終於動手了?”
他興奮地在殿內來回踱步,眼中閃爍著病態的光芒:“太好了!實在是太好了!柳丞相果然是朕的肱骨之臣!他終於來救朕了!朕是不是……是不是立刻就可以出去了?”
看著他這副愚不可及、欣喜若狂的模樣,再想起沈家那上百條枉死的冤魂,沈清辭終究是沒忍住,發出一聲極輕、卻充滿了無盡嘲諷的嗤笑。
永明帝的笑聲戛然而止,他猛地轉過頭,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沈清辭:“你笑什麼?”
“臣婦笑陛下……愚不可及。”沈清辭緩緩抬起眼,那雙清亮的鳳眸中,再無半分敬畏,只剩下冰冷的憐憫。
“你……你說什麼?”永明帝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她的鼻子怒吼道,“沈清辭!你信不信,朕現在就殺了你!”
沈清辭卻只是掀了掀眼皮,神情淡漠:“攝政王被軟禁,至今……已有一日了。陛下,您可曾看見,柳丞相派人來救您了?”
永明帝的氣焰瞬間矮了半截,卻依舊嘴硬道:“那……那是因為看守朕的,都是楚寂塵的死士!”
“是嗎?”沈清辭又笑了,“柳丞相既然能聯合百官,將權傾朝野的攝政王都軟禁起來,難道還會怕這區區幾個侍衛?”
“陛下,他不是不敢,只是……不想罷了。”
沈清辭看著永明帝那張逐漸變得蒼白的臉,緩緩地,投下了一顆足以讓他心神俱裂的重磅炸彈。
“就在方才,”她似真似假地說道,“攝政王的人已向臣婦稟報,柳文淵……正在暗中集結兵馬。”
“陛下不妨猜一猜,他集結兵馬要對付的是誰?若是攝政王當真出了事,柳文淵第一個要除掉的人,會是誰?”
永明帝的瞳孔猛地一縮,下意識地看向沈清辭:“那你呢?你難道就不怕?”
“臣婦自然是怕的。”沈清辭點了點頭,臉上卻看不出半分懼色,“我若不怕,又何必在這深夜,冒著風險入宮,來與陛下說這些?”
“但,”她話鋒一轉,“最該害怕的人,卻不是我。我不過一介女子,與楚寂塵也才剛剛成親,並無多少情分可言。”
“他若當真出了事,我沈家留下的舊部,護著我這麼一個弱女子,逃出京城,隱姓埋名,還是綽綽有餘的。”
永明帝的眼中瞬間迸射出駭人的精光,他故作隨意地問道:“沈家舊部?什麼舊部?”
沈清辭聞言,卻只是笑了笑,並未回答:“這,便不勞陛下操心了。”
“臣婦今日前來,不過是想著,陛下雖做過不少荒唐之事,但畢竟是王爺的親侄兒,是先帝的血脈。這才特意前來,提醒陛下一聲罷了。”
“至於陛下您,是聽,是信,那便不是臣婦……能夠管得了的了。”
永明帝的臉色,已然難看到了極點。
“朕……朕如今被楚寂塵的人看得死死的!即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他頹然地跌坐在龍椅上,聲音裡充滿了不甘與無力。
沈清辭聳了聳肩,一臉愛莫能助的模樣:“那臣婦也無能為力了。我雖能進來,卻不能命令他們放了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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