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辭又向元寶討要了一些能讓人昏睡不醒的迷藥,才讓他退了下去。
她緩緩走到窗邊,推開雕花木窗,目光看似隨意地落在院中的一叢翠竹之上。
片刻之後,那道熟悉的身影,便出現在了迴廊的盡頭。
“晚晴”腳步匆匆地朝著這邊走來。
沈清辭的眸光,瞬間冷了下去。
不對。
走路的姿勢,也不對。
晚晴自小跟在她身邊,步態輕盈靈動,落地無聲。
而眼前的這個“晚晴”,雖然極力模仿,步履之間,卻依舊帶著一絲習武之人的沉穩與僵硬。
若是在平日,這點細微的差別或許難以察覺。
但此刻,在她早已心生警惕的眼中,卻如同黑夜中的螢火,無所遁形。
待那假的“晚晴”回到屋中時,沈清辭已經關上了窗戶,重新坐回了書案之後,彷彿方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
“王妃,您要的酸梅湯。”
“放那兒吧。”沈清辭頭也未抬,聲音平淡,“本王妃突然想寫封信,你來,為我磨墨。”
“是。”那“晚晴”依言上前,拿起墨錠,卻並未去取清水,而是隨手將桌上茶杯裡剩下的涼茶,倒入了硯臺之中。
她一邊磨著墨,一邊狀似無意地試探道:“王妃要寫什麼信?還是……有什麼要緊事,要吩咐誰去辦?”
就是這個動作!
沈清辭心中冷笑。
晚晴知道她有輕微的潔癖,磨墨用水,向來只用新汲的井水或是清晨的露水,絕不會用杯中剩下的茶水。
破綻,越來越多了。
沈清辭卻彷彿絲毫沒有察覺,她拿起一本書,懶洋洋地靠在軟榻上,一邊隨意地翻看著,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如今,楚寂塵與柳文淵鬥得正酣,宮裡宮外,亂作一團。這……可是渾水摸魚的最好時機。”
“你即刻傳我的密信出去,”她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毫不掩飾的野心與瘋狂,“讓我父親留下的那支私兵,火速化整為零,扮作尋常商旅行人,秘密潛入京城!隨時,等候我的號令!”
“晚晴”磨墨的動作,猛地一頓!
她抬起頭,眼中是掩飾不住的震驚與駭然,斟酌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問道:“王妃……您這是要做什麼?難道是……要救王爺出來?”
“救他?”沈清辭聞言,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嗤笑出聲,“救他做什麼?”
“不過,我倒是可以打著‘營救’他的幌子。”她的眼中閃爍著興奮而危險的光芒,“你想想,楚寂塵如今被困深宮,他手下那些暗衛群龍無首,自然要聽我這個攝政王妃的號令。”
“我手裡,既握著楚寂塵的雷霆之力,又掌握著我父親留下的那支神兵。晚晴……”
她緩緩坐起身,一雙鳳眸亮得驚人,“你說,這麼好的機會,本王妃若是不趁機……奪了這天下江山,豈不是……太可惜了?”
“哐當!”
“晚晴”手中的墨錠,失手掉落在硯臺之中,濺起一片漆黑的墨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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