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思量了許久,終究還是迷茫地搖了搖頭。
這等陽謀,幾乎無解,除了時時刻刻防備,他竟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沈清辭的嘴角,卻是緩緩地翹了起來,那笑容裡,充滿了智珠在握的自信。
“如果我是柳文淵,”她一字一頓,緩緩說道,“我便會立刻……金蟬脫殼。”
“找一個與自己身形相仿的替身,戴上人皮面具,讓他來代替自己,坐鎮丞相府,應付日常的瑣事,也……應付我那無孔不入的刺殺。”
“而真正的柳文淵,則會藏身於暗處,靜觀其變。”
夜闌聞言,眉頭緊鎖,眼中充滿了擔憂:“王妃,屬下愚鈍。若是柳文淵當真如您所料,金蟬脫殼,尋了替身……那於我們而言,豈不是……更為不利?”
“他將替身推到明處,自己卻藏身於暗,我們若想再對他下手,豈非難上加難?”
夜闌有些茫然地看向沈清辭,他實在想不通,為何王妃會覺得這是件好事。
沈清辭看著他那副困惑的模樣,卻像是早就知道他會有此一問,只勾起嘴角,緩緩地笑了。
“如此一來,”她的聲音裡,充滿了運籌帷幄的自信,“我們對付柳文淵,只會……更簡單。”
“更……簡單?”
“沒錯。”沈清辭的聲音壓得極低,如同鬼魅的私語,“柳文淵自以為,有了一個替身,便可為他擋去所有的明槍暗箭,從此高枕無憂。可他卻不知,這個替身,才是我等……可以用來對付他的,最佳利器!”
“他真身藏匿,可以不見朝臣,不見賓客,不見任何人。但唯獨有一人,”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精光,“他一定會見,也必須時常接觸。”
“那便是……他的替身!”
“屆時,我們只需,將那些真正致命的、無色無味的毒藥,下到那個替身的身上。無論是衣物、薰香、還是……肌膚。只要柳文淵與他接觸,便等同於……自尋死路!”
夜闌震驚地抬起頭,看向沈清辭的眼神,瞬間充滿了無以復加的欽佩與敬畏!
此計,當真是……狠辣至極,又天衣無縫!
“屬下……明白了!”他重重抱拳,“屬下這就去辦!”
……
“晚晴”回來時,沈清辭正坐在燈下,安靜地翻看著賬冊。
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只溫和地問了一句:“事情都辦妥了?”
“是,王妃。”
“嗯,辛苦了。夜深了,你也早些去歇息吧。”
沈清辭躺下後,便立刻吹熄了燭火。
黑暗中,她悄無聲息地將一縷特製的迷香,透過床幔的縫隙,吹向了外間耳房的方向。
待確認那假的“晚晴”已經徹底昏睡過去之後,元寶的身影,才再次出現在了她的寢屋之內。
“王妃,一切都已查明!”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興奮,“您身邊那個假的‘晚晴’,在送完書信後出來,同一個負責修建花草的管事說了幾句話。”
“我們的人,立馬盯緊了那個負責修建花草的管事。那管事果然以‘為王妃生辰宴採買花草’為由,出了王府。”
“出府之後,他便七拐八繞,進了一家名為‘鴻運當頭’的賭坊,在後院的雅間裡,見了賭坊的掌櫃。”
“那掌櫃的沒過多久,便又派了心腹,一路小心謹慎,直奔……丞相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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