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輛隨行的馬車上,晚晴看著自家小姐的側臉,臉上依舊帶著幾分不解。
“小姐,奴婢不明白,您……為何要多此一舉?”她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本札記,給柳若蘭看做什麼?”
“您不是說,她應該早就知道真正的霍雲霆已經死了嗎?可她之前也沒有半分難過啊,怎麼可能會因為區區一本札記,就突然傷心了?”
沈清辭聞言,卻是笑了,她慢條斯理地為自己斟了一杯清茶,唇邊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知道他死了,和知道他是被如今的枕邊人——霍雲湛,親手害死的,這之間……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柳若蘭與霍雲霆畢竟做了近兩年夫妻,即便情分不深,也不可能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
“她之所以在發現霍雲湛冒名頂替後,還能那般心安理得地與他廝混,不過是審時度勢,為了要一個孩子,為了鞏固她侯夫人的地位罷了。”
“你覺得她剛才看了那本札記之後,沒有太大的反應,不過是因為我在罷了。她不願意當著我的面,洩露自己過多的情緒,害怕我嘲笑她。”
沈清辭的眼中閃過一絲算計的精光,“但那上面的內容,可是我為她精心準備的。字字句句,都足以在她心裡,留下一道難以磨滅的痕跡。”
“一個女人,在得知自己曾經的丈夫,臨死前還在為她的將來擔憂時,你覺得,她真的能做到無動於衷嗎?”
晚晴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沉默了片刻,才又擔憂地問道:“那……那個南竹怎麼辦?”
“他畢竟是假的,是咱們的人易容的。如今被送去了順天府,萬一……萬一審問起來,豈不是立刻就要敗露了?”
“怕什麼?”沈清辭卻笑了,眼中滿是成竹在胸的自信,“不會的。”
“我已傳信給朱雀,讓她安排好一切。只需讓那個假的‘南竹’,在公堂之上一口咬定,霍雲霆就是被霍雲湛所害,隨即再裝作不信任審案之人,寧死也不願再多透露半句便可。”
“然後,”她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再安排人,冒充霍府的家將,去‘劫獄’。”
晚晴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只要‘南竹’被人從天牢裡劫走,那這件事,就成了一樁無頭懸案。到時候,各方勢力,自然會開始互相猜忌。”
“尋常百姓會以為,是霍家做賊心虛,殺人滅口。”
“霍雲湛知道不是他做的,便會懷疑是他母親,是柳若蘭,甚至……是你我,是攝政王。”
“而霍老夫人呢,她會懷疑是霍雲湛,或者是……我。”
沈清辭的嘴角緩緩勾起:“總之,我只需將這顆棋子扔出去,便足以攪亂一池春水。這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
“更何況,”她的眸光變得銳利起來,“‘南竹’的出現,已經將沈家冤案,重新拉回了所有人的視線之中。我今日當眾表明了要徹查此案的決心,我如今的身份,早已今非昔比。那些與沈家之事有關的人,定然會開始慌亂。”
“他們即便是自以為當年掩蓋得再好,也必定會想辦法再去確認一番,抹去可能留下的蛛絲馬跡。”
“而這,恰恰就是我們的機會。”她看向晚晴,“朱雀安插在京中各府的眼線,此刻,便是我們最銳利的眼睛。”
“他們會盯緊京中所有朝臣,一旦他們暴露出一絲一毫的不對勁,就會被我們的眼線抓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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