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的功夫過後,夜叔順勢換了一個姿態,欲言又止的模樣,可謂是急剎旁人。
莫羽不是個沉不住氣的性格,可主子安危要緊,若真有人敢傷蒼王半分,他自當刀山火海也要去找那人。
“哼,這梁家果然真是膽大妄為,我這就去取他滿門性命,替你報仇。”
莫羽滿臉悲壯,堪比慷慨赴死的義士。
“哎,誰讓你走的?你們王爺身上的毒分明就是有緩解之相,你去找誰算賬啊?”
夜叔止住了莫羽的步伐。
莫羽驚覺定步,許久未曾反應過來。
“緩解了?”
“當真如此?”
蕭亦瑾也收回了手,只見他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袖口,矜貴自持,清俊難當。
“王爺,老朽從來不敢妄言,你這當真是緩解之相,這尋常脈象,不出一刻我便心有定論,可今日我可是足足把了半炷香的功夫,老朽當真是驚到了,這烈火寒毒還能有緩解之藥,這不就是華佗在世嗎?”
夜叔醫術天下無敵,從未曾對誰有過如此誇獎之詞,如此看來,梁珺婧當真不是在唬人。
“王爺,你身上的毒能解了。”
莫羽大喜過望,他一介武夫也不求別的,只求自家主子安康。
夜叔也是心下狂喜,笑容直上眉梢。
“王爺,這究竟是何方高手出手,不如你幫我引薦引薦,也讓老朽我開開眼界啊。”
眼看二人滿臉期待,蕭亦瑾則是悠哉悠哉的站了起來。
“現如今還不是時候,今夜先歇下吧。”
他說完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獨留二人在風中茫然。
又是一日,風和日麗,晴空萬里,梁珺婧換了一身素淨的衣服,帶著竹心在院子裡走動走動。
竹心小心攙扶著梁珺婧,秀麗的雙眸四處張望,彷彿是在提防著什麼。
梁珺婧早就有所察覺,作為驚鳥的行動隊隊長,她對行為心理學自然也是略懂一二。
這竹心自打出了自家院子之始,便是全身緊繃,姿態臣微微拱下之勢,儼然是時刻護著自己,唯恐周圍有異動發生。
“竹心,你莫要如此緊張。”
梁珺婧罕見的拍了拍竹心的手背,這丫頭也不過十歲出頭,為著自家主子,著實不太容易。
竹心尷尬一笑,像是硬生生擠出了一抹笑容。
“小姐好不容易想出門走一走,我心裡歡喜還來不及呢,有什麼可緊張的?”
竹心這話說得不老實,撇開極度不自在的語氣,就那一副目光躲閃的樣子,便已經是心虛的模樣。
“我從前不愛出門吧。”
梁珺婧一語道破。
這原身因著這張臉,向來是自卑難當,那屋子裡面連一絲陽光都不願意透進來,又恍若現,如今這般站出來。
其實自打走進這院子,梁珺婧便有所察覺。
家裡裡裡外外的下人,見了她就好像見了瘟神,稱呼沒有,避之不及,隱約還能聽到他人的非議,酸話傷人,自然不是這嬌嬌小姐能夠承受的。
主僕二人正說著話,恰巧在廊下遇到了梁婉玥母女。
梁珺婧身著素衣,臉上斑駁不堪,偶有膿水,的確行色不堪。
可對面那對母女卻是珠光寶器,釵粉支環
兩相對比,梁珺婧自是越發不堪。
“小姐……”
竹心小心嘟囔了一句,眼看是比剛剛愈發慌張了,抓著梁珺婧的手下意識收緊,看來是害怕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