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
蕭柔一拳砸在平靜的水面,任由水花四濺,狠狠地打在自己的臉上!
她繃直身子,冷冷的看向面前被打亂的水波,說出口的話,更如冰雪,令人心悸,“喜獲麟兒?被北地百姓同樂?他們這一家子,倒是活的父慈子孝,家人團圓吶。”
青棘雖然看不見此刻姑娘的表情,但光聽著聲音不難猜到,此刻姑娘有多震怒。
蕭柔呵呵笑了幾聲,繼續道:“既然淵王府有如此喜事,我既知曉了,當然也要奉上一份大禮才是。”
說完,蕭柔隨意裹起一件外衫走到書桌前,憑藉腦海中的記憶,洋洋灑灑的在白色的宣紙上留下筆墨,按照她平日裡的習慣,將宣紙摺疊好,朝著窗戶口就扔了出去。
“我不管你是八百里加急還是飛鴿傳書,我要這封信,最遲在明日晚上,出現在趙源那個狗賊的面前。”
青棘不敢怠慢,趕緊撿起地上的信件,立即應下。
蕭柔在深吸數口氣後,再問道:“金雨菲既然為趙源產下兒子,趙源可給了她什麼身份?”
青棘道:“聽說,淵王世子身邊突然多了一房美妾,想必就是懷陽縣主金雨菲。”
“美妾?哈哈,原來這個女人到頭來,只是得了一房妾室的身份?”
蕭柔忍俊不禁的笑出聲,“是啊,淵王世子妃剛剛慘死,此刻,若是趙源上奏,要將世子妃的身份交給金雨菲,只怕御史臺的唾沫星子會活活淹死那對貪婪無度的父子,為了自保,也為了臉面上好看些,可不就得先委屈一下他的美人嗎?”
青棘攥緊拳頭,恨聲道:“趙源狼心狗肺,辜負了我家主子,蕭家暗諜上下,無一人不想食其肉、飲其血,以此來為舊主報仇。”
蕭柔聽出青棘言詞中的恨意與決絕,冰冷的眼神輕輕搖顫,“放心吧,柔姐姐的仇,我一定會替她報,就先讓他們高興兩日,現在越高興,將來只會跌的越慘。”
“暗諜上下,感念姑娘的大恩,我等必會誓死效忠。”青棘在外,叩跪行禮。
蕭柔閉上眼睛,讓自己冷靜了幾息,再開口,“京中不似我想象中的那麼平靜,蕭氏一案雖已過去,但依舊有人在暗中行事,我們都要留心,對了,派人去找一下秦艽,若尋到蹤跡,就將他帶回京城。”
“秦艽公子?姑娘可是身體不適?”
蕭柔眼前浮現楊箬雪痴傻迷惘的身影,神色沉痛的揉著眉心,道:“不是我身體不適,是我有一箇舊友,需要他趕回來醫治。”
“是,屬下這就去辦。”
聽見青棘離開的動靜,蕭柔坐回到貴妃榻上,怔怔的呆愣了幾息,才堪堪回過神。
秦艽曾是蕭府的客卿,因歧黃之術了得,曾在蕭家擔任過醫師。
後來,她遠嫁北地,秦艽本欲跟她一起,但被她勸阻,告知他一身出色的歧黃之術不該只為她一人效力,而是要效力給天下萬民。
後來三年,他在南方布醫施藥,廣濟於民,得百姓推崇愛重。
本以為此生,她都不會再有機會見他,沒想到眼下要因楊箬雪的病情,再與他見面了。
不知二人再度重逢,以他那張毒嘴,聽說世家蕭柔慘死,會不會罵她蠢,會不會笑她痴。
當然了,楊箬雪她要救,淵王府她也一樣不會放過。
趙源那個畜生現在正值春風得意,但願他在收到她專程為他準備的信件時,還能繼續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