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手作烏金,如神魔探爪,朝著下方那墨色翻湧的浩瀚汪洋隨意一抓!
“嗡!”
虛空顫鳴,一隻完全由聖人神則凝聚而成的遮天骨爪,彷彿從九幽地獄中探出,撕開萬丈怒濤,直達深海!
“吼!……”
骨爪下方,一頭沉眠在漆黑海淵深處,身軀狀如山嶺的玄蛟猛的驚醒,神念察覺到了危機,發出一聲震徹海淵的龍吟,沖天而起!
這頭體內流淌著一絲龍血的海淵霸主,身覆玄鐵般的幽黑鱗甲,猙獰巨口張開,
噴吐出足以蝕滅山川,鎮壓萬物的幽冥重水,妄圖抗衡這突如其來的擒拿!
“咔嚓!”
回應它的,只有比北海玄冰更刺骨的清脆聲響!
那隻纏繞著神則的骨爪,無視了那足以讓尋常王者蝕骨消魂的幽冥重水,準確的說,是將其吸收了,
骨爪氣勢更猛,精準無比地扼住了那覆蓋著堅硬鱗甲的龐大蛟首!
如同捏住一條掙扎的泥鰍!
任憑那長達萬里的玄鐵蛟軀如何翻騰,攪動起吞沒神嶽的恐怖海嘯,但那幽冥骨爪卻紋絲不動,五指如亙古神山般,死死將其禁錮!
恐怖的死亡神則瞬間侵入其識海,玄蛟那原本嗜血狂暴的豎瞳在剎那間被一片純粹的死氣覆蓋,所有掙扎在瞬息間凝固,停止。
“唰!……”
骨爪回縮,撕裂海天!
那頭稱霸一地,足以比肩王者的玄蛟,如同被無形鎖鏈禁錮的玩物般,被冥骨祖王輕易從無盡黑淵中攝起,懸停在扶搖面前的虛空,動彈不得!
“吼!……”
玄蛟吼間發出無意識的哀吟聲,他那龐大如山脈的軀體被精純的死亡神則侵蝕,
原本堅固不摧,閃爍幽光的玄鐵鱗甲,竟然在死亡的灰白霧氣中發出細微卻令人毛骨悚然的消融聲!
其體內蘊藏的磅礴如海的生命精氣,彷彿遇到了天生的剋星,正在被無形的死亡神則緩緩吞噬,同化!
它龐大如山的軀體還在無意識地抽搐,昔日的兇厲與霸氣早已消散殆盡,獨屬於玄蛟那妖異的豎瞳徹底化為死寂的灰白色,只剩下冰冷的服從!
這便是冥骨祖王的手段!
在他的死亡神則下,生者……皆可為僕!
“殿下,”冥骨祖王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情感,“此蛟在此海沉浮幾百載,縱橫往來,當知曉鯤鵬古聖的下落!”
扶搖目光淡漠,落在玄蛟那被死氣浸染,空洞無神的豎瞳上,聲音依舊平淡卻帶著不可置疑的威嚴:“你,可知曉……自古沉眠於此的那位鯤鵬古聖……蹤跡何在?!”
被死亡神則徹底奴役的玄蛟,頭顱艱難的微微轉動,宛如玄鐵澆築的鱗片因這動作而發出了細微的碎裂聲。
他殘存的一絲本能意識在冥骨祖王的絕對控制下,一股夾雜著無盡恐懼與敬畏的斷斷續續神念,
艱難地自那具蛟軀中傳遞出來:“北海……之極,鯤……鵬古……巢!”
“前方,帶路!”扶搖的命令簡潔而冰冷。
冥骨祖王指尖微動,那禁錮著玄蛟的幽冥骨爪鬆開,慘白的死氣如同韁繩般纏繞其首,驅使著這頭昔日霸主,
主動調轉方向,向著其記憶中的方向發出一聲淒厲而不甘的嘶鳴聲,
它龐大的身軀猛然騰空,掀起了滔天巨浪,萬里雲霧被生生撕裂,目標直指北海之極!
扶搖盤坐於玄蛟猙獰的頭顱之上,衣袍在腥風與死氣中獵獵翻卷,如墨似銀般的長髮隨風狂舞。
他雙眸微闔,似在養神,又似在感應天地大道,周身繚繞著若有若無的混沌氣,
在其身後,玄煞、幻剎兩位祖王靜立在蛟龍角之上,氣息與天地相合,如同兩尊蟄伏萬古的魔神。
有兩位祖王的護佑,玄蛟這一路上可以說是暢通無阻,即便是比他強大的大妖在感受到祖王的氣息後,也紛紛退讓,不敢阻攔。
北海之極,黑浪裂天,玄冥之氣如同太古蒼龍般翻騰,墨色海水深不見底,似直通九幽,
偶爾有龐然陰影掠過,掀起驚天渦漩。
在那無盡深淵下,一座黑色的古崖矗立,比太古神山還要磅礴,崖壁上橫陳著一座古樸禽巢,
沒有道痕閃爍,沒有神霞繚繞,唯有絲絲縷縷的魔性氣息湧出,似在引誘外界之人進入。
這便是北海自古沉睡至今的鯤鵬古聖的巢穴,雖然很好找,但是這麼多年來,沒一人敢進入,畢竟當年一位神王進入其中,至今杳無音訊。
“殿下,我們到了!”
冥骨祖王沙啞的聲音在海浪聲中迴盪,將扶搖從閉目入定中喚醒。
扶搖沒有睜眼,只是淡淡開口道:“等,等血戮帶著他們兩個歸來!”
與此同時,另一邊,血光將虛空撕裂,血戮祖王踏破空間,回到了神洲,或者說,已經來到了太陽神教外。
他眼前,一座巍峨的神殿矗立於群山之巔,通體赤紅,如一輪不落的大日,散發著永恆的光輝。
殿前廣場上之,古老的太陽圖騰烙印在地,流淌著淡淡的金色神輝,彷彿有上古聖賢的道韻在其中流轉。
這就是他與銀隕大聖一手重建的太陽神教,有段日子沒見,竟讓血戮都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你怎麼回來了?”銀隕大聖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銀髮如雪,眸光似銀漢,他早就在血戮歸來的瞬間就感受到他的氣息了。
“奉殿下命令,帶走小炎瞳與小玄璃到北海之極會合!”血戮背後的披風獵獵作響,直截了當的說道。
“原來如此!不過北海之極又是何處?”銀隕點頭,他自然相信血戮不會無的放矢,但是北海之極,他感覺在哪裡聽過。
“據說是一位鯤鵬古聖的居所,殿下讓我帶他們一同前往!”血戮解釋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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