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有鐵兩口子下到坡底時,遠遠聽到東窯一會“噼裡啪啦”,一會又“吱一聲哇一聲”,就都齊齊嚇了一跳。
“家裡咋了?”趙菊蘭更是慌的不行,還以為那些人不知死活,跑她家來鬧事了。
牛有鐵往前走,再細細一聽,才聽出他大嫂子的聲音,便說:“是大嫂,不知道在幹啥。”
趙菊蘭便二話不說,推門跑了進去。
看到趙菊蘭回來了,楊寶鳳就瞪大眼睛,誇張地吆喝道:“菊蘭,快,你兩口子回來的正好,快過來看,你看,你窯裡的老鼠,簡直成群結隊哩!”
說著她把袖子往額頭上抹了抹,作出擦汗姿勢,又說:“你看,把我打的,累死了都。”
牛有鐵哭笑不得,“還把你給打的,誰打你了這是!”
“別耍笑了,你看這老鼠,哪天還要把你這窯鑽塌哩,甭說我沒提醒你。”楊寶鳳沒好氣地嚷一句。
這沒良心東西,她好心幫他家打老鼠,他還不依好,還當沒回事一樣。
“行行,大嫂子辛苦了!”牛有鐵賠笑一句。
家裡有老鼠很正常,他又不是沒見過,大概就是因為屯裡的麥子罷。
最近天天都鬧鼠患,每晚睡覺時他都能聽到媳婦罵老鼠的話,夢中都能笑醒,但因為忙也就沒在意這事,不過再怎麼著,也就一包老鼠藥的事。
趙菊蘭見狀也是慌得一批,緊跟著,往手裡抓一把鐵鍁,就跑進窯裡去拍。
老鼠們嚇得四散逃竄,有的鑽進炕洞裡,有的爬到炕上,有的躲到門背後,有的一著急直接鑽進牛糞裡面。
楊寶鳳腳下踩死三隻,腸物都流出來了。
這時老爺子喊來黑球,黑球往窯裡一撲,很快就抓住兩隻,用爪子抓起,狠狠拍下去,拍死。
一時間,牛窯內都被踩踏的烏煙瘴氣了。
打下的老鼠,全都被黑球解決了。
不一會功夫,太陽就出來了,一抹刺眼的光,從東邊直射向了廚窯。
打完老鼠後,楊寶鳳都出了一身汗,感覺背上黏糊糊的,就解開領口的兩粒釦子,站在煙筒旁曬起了太陽。
老爺子走到火堆前,用火棍撥出烤好的麻雀,先給了楊寶鳳兩個。
退燙後,楊寶鳳抓起往牆上磕了幾下,弄掉泥層,就開始饞饞地吃起來。
“這東西,咱都二十幾年沒吃過了吧,我記得那時候,我才十二三歲。”楊寶鳳一邊隨意地說,一邊偷偷從窗縫往廚窯裡瞅。
老爺子掰指頭算了算,嚴肅道:“至少二十五年沒吃過了,這可是好東西。”
“是......好東西。”楊寶鳳應付道,她看到趙菊蘭把箱蓋揭起,不知道往裡面放了什麼,神神秘秘的樣子,就很是讓她困惑,不得不遐想翩翩。
趙菊蘭走出窯,去拿烤麻雀吃時,楊寶鳳笑了笑,然後旁敲側擊地問:“剛剛我看你兩口子拉著架子車去北劍路賣野雞,賣了多錢?”
趙菊蘭一聽這話,就知道大嫂也知道了她晚上抓野雞的事,不過這件事已經被那麼多人知道了,就無所謂了。
她笑了笑,說道:“就賣了幾塊錢,又沒抓多少,對了,大嫂子,你一家都沒去抓嗎?那麼多人,都在晚上跑去抓了。”
楊寶鳳直接繞過她的問題,又說:“哪裡是幾塊,你胡說,你倆人連架子車都拉上了,還能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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