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有鐵輕描淡寫道:“是我下套套的。”
趙菊蘭緊跟著也承認了,“是的,是我掌櫃的套的,這些天不知道咋回事,野雞多的,飛的到處都是。”
“哦!”對方將信將疑地相信下,趕緊回到廈房把他男人喊出來。
周厚銀放下碗筷,走到架子車前看了看,也感到震驚,“這兩大袋子有一百來只了吧?”
“有,肯定有。”趙菊蘭說。
周厚銀笑淫淫說:“哦,我就說這兩天來我這交野雞的人咋少了,原來是你兩口子把野雞連窩端了!”
“沒你說的那麼嚴重,都是下套子一隻一隻抓的。”
周厚銀又笑淫淫瞅了趙菊蘭一眼,感覺她這些天容光煥發,越來越耐看了,就說:“哦,那你手藝還不錯,教教我唄。”
趙菊蘭沒好氣,直接道:“行啦閒話少說,你看著開價吧,這回我貨多,別還像上回,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給我開一塊,這回你騙不了我,開低了我可真會拿走,收山貨的又不是你一家。”貨多,她底氣很足。
周厚銀硬是碰了一鼻子灰,嚴肅了起來,“倒,先倒出來吧。”
牛有鐵拎一袋子,倒在了門口的開闊地上。
“還不小嘛!”周厚銀呢喃一句。
用腳挑著野雞翻轉了幾下,說:“不哄不騙,拉通每市斤一塊二。”
趙菊蘭看了牛有鐵一眼,牛有鐵說可以,但必須連死的也一起收。
說著,就又把死掉的24只倒了出來,早已經凍成了冰坨,就看起來品相還不錯。
但周厚銀拒絕了,“你這都佔總數一半了,我給你一塊都嫌高。”一臉的嫌棄,看牛有鐵時的眼神就像看到叫花子走了過來。
牛有鐵剛想插嘴說什麼,趙菊蘭立刻道:“瞧你把話說的,勁大的,哪有一半,我這公野雞18只,母野雞71只,加起來89只,破了的也才24只,三分之一不到吧,你真要這樣說話,那我拉走了。”
“急啥!來,慢慢談。”
周厚銀忙遞給牛有鐵一支菸,不打算跟趙菊蘭談了,跟她談總吃虧,說又說不過,還專心不下來。
“來,哥子,咱倆掌櫃的說。”
周厚銀拉著牛有鐵胳膊,眼神犀利地盯著他的眼睛。
牛有鐵沒有避開,從對方眼中,他仍然能看到前世那股恨不能榨乾自己的吃人賊模樣。
前世他恨他,是無能的恨,還不起貸款只能任其蹂躪,耍笑,指撥,談嫌,這世......
“哎,哥子,我跟你說,嗯,咱平心而論,你這些野雞數量雖多,但是破損的有點大,你知道,老哥我收回去,關鍵是不好交貨,一直以來,你也知道,我每回都照顧了你,給別人五毛的,我都是給你六毛七毛,這沒問題吧?”
“沒問題,我記你的好。”牛有鐵點頭。
儘管那些所謂的‘照顧’都是些雞毛蒜皮的零頭,但對方照顧這點是事實,人要講良心不是?
“還算有點良心。”周厚銀腹誹一句。
奸奸地笑了笑,接又道:“這麼著,這些野雞全部拉通算,就九毛,你看行不行,行就這麼定,過去把你婆娘說通,甭叫她再來呥。”
“我婆娘的事,先擱一邊,就你開的價,我說兩句。”牛有鐵怒火中燒但他儘量平靜地說。
買賣之事,願買願賣,誰都強求不得,對方沒有絕對買他的貨的義務,他也不是非對方不賣,換一家照樣賣。
周厚銀訝異,這小子氣硬了,又一時半會還拿他沒辦法。
就笑著說,“嗯?你難日的很麼?你說,我聽著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