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糧一路繞到東市上,終於看到了山貨販子。
這些人臉上黝黑黝黑的,略顯的滄桑,至少有二三十家,背靠牛市的土牆站成一排,前來賣山貨的獵戶絡繹不絕,很多都是外村的。
遠遠,牛有鐵還沒走過去,就聽到有人激動地說“來貨了來貨了”。
其中有兩家因為搶另一個獵戶的生意嚷起仗來,快嚷高時,被另一個同行拉開。
“都收啥貨?”牛有鐵走上前去問一個最熱情的販子。
“啥貨都收,你帶的啥貨,看看。”
“好久沒見你來,今兒終於開張了啊?”這時有人認出了牛有鐵。
對方很客氣,抬手就遞來一支高檔煙,牛有鐵婉拒下,“你別客氣,煙我抽不慣。”
“兔肉多錢?”
“帶皮的八毛,不帶皮的七毛。”
“野雞呢?”
“一塊。”
“帶毛?”
“是帶毛。”
“……”
牛有鐵將山貨價格簡單地詢問一遍,心裡有了底兒。
這年代山貨販子還是參照豬肉價格進行回收,豬肉價九毛一市斤,那麼其他野物也基本不會超過這個價,除非比豬肉好吃。
“你有野豬肉?”牛有鐵漏了問野豬肉,被對方猜測。
“野豬肉暫時沒有。”牛有鐵說:“不過有獾子肉和狼肉。”
“哦,獾子肉每市斤可以給你一塊三。”對方沒說狼肉價。
“那狼肉呢?”牛有鐵關心地問。
“狼肉我暫時不收。”對方一臉嫌棄,不過轉念關心地問:“你有狼皮嗎?狼皮我收。”
“狼皮有,啥價?”
“成色好點的,我可以給到你15塊。”
“一般的呢?”
“一般的10塊。”
“那獾皮呢?”
“好的2塊,次的5毛8毛1塊的都有。”
見對方沒誠意,牛有鐵便轉身走開,所謂的成色好壞,都是藉口,他們的好壞跟驗糧員一樣靠張嘴,閉著眼睛就能把一張好皮說的一文不值。
而且他們報的價也不合理,前世狼皮價最低都要賣25元,稍微好點的一張能賣到50塊。
狼皮跟獾皮不一樣,狼皮面寬又大,這年代人喜歡製作成狼皮大衣來穿。
在這期間,趙菊蘭也沒閒著,她兜兜轉轉,問了好幾家價格。
“他們說多錢?”
趙菊蘭問牛有鐵,牛有鐵告訴了她。
“那就低了的嘛。”
趙菊蘭一臉嫌棄,“還想蒙人!”
她拉著牛有鐵胳膊往另一個攤子前走去。
“老闆,我家拿事的來了。”
“你是拿事的?”對方看著牛有鐵問。
“我們兩口子,誰說都一樣。”牛有鐵笑著道,前世女人當家拿事的觀念令他根深蒂固,現在一下還有些不習慣。
“這哪能一樣。”對方笑著道:“大丈夫一言九鼎嘛。”
“得得,咋賣?”牛有鐵只關心價格。
“你有多少?”
“五張獾子皮,都是成年獾。”牛有鐵道。
“兩塊一張。”
“為啥?不是說好了兩塊二的嘛?”趙菊蘭不服氣。
對方立馬翻臉、冷笑,“兩塊二得看成色呀,你拿張老鼠皮來也要我給你兩塊二嗎?”
“那倒不是。”牛有鐵笑笑,然後喊父親將車廂裡的獾子皮拿來。
對方一看成品,立刻露出滿意色,“兩塊二就兩塊二嘛。”
“本來就是兩塊二嘛。”
趙菊蘭沒好氣懟他一句,但下一刻,她一把將獾皮扯了回來,然後拉著牛有鐵胳膊就走開,老爺子抱著獾皮默默地跟過去,有些不解,兒媳婦這性子也不知道收斂收斂,兒子也看起來跟沒啥事一樣,也不知道管管,他是掌櫃的啊!
“咋啦?你拿走幹啥呀?不已經說好兩塊二了嘛?”
“是說好了,可是我現在不想賣給你了。”
看著兒媳婦那兇巴巴的樣子,老爺子也不敢插嘴。
“咱去那邊看看。”趙菊蘭拉著牛有鐵說:“東邊不亮西邊亮,總有人看得上。”
牛有鐵聳聳肩,有些無語,但還是跟了去,他知道這年代獾子皮本來就不咋值錢,主要是面小,只能做一些手套帽子之類的小物件。
“老闆,你看這獾皮,有這麼五張,其中有一張很大,你開個價。”
“拉通兩塊五。”對方很乾脆。
“行,成交。”趙菊蘭立即應下,回頭喊老爺子,“達,把貨給他。”
“嗯。”老爺子眼前一亮,趕緊把貨遞了過去。
對方接貨檢查無誤,爽快地從挎包裡摸出一張大團結,及2塊5毛的零錢。
對方看著牛有鐵問:“這錢我給你,還是給......”
“給她,她是掌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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