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有鐵二話不說,趕緊給黑球剖了一隻,抓出內臟丟過去,黑球譁哩嘩啦,三兩下就解決掉了,吃的眼睛瞬間炯炯有神。
“你餓了也不直說,還要我猜呀!”
“還想吃啊?”
黑球舔著嘴,饞饞地看著牛有鐵。
“行啦,再吃會把你撐死的,走吧,回去了再吃。”
牛有鐵將獾皮和肉裝進袋子,扛肩上,然後將最大的獾子拖在手中,火速往回趕。
牛有鐵感覺袋子裡的四隻獾子加起來至少有一百斤重,前世扛一袋糧食時大概就是這麼重。
手裡拖的這隻至少有四五十斤重。
事實上,為禦寒,冬天來臨前獾子都要瘋狂進食,以增加體內脂肪的厚度,因此能打到這麼重的獾,牛有鐵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掏獾子的速度也很快,牛有鐵都懷疑,自己不是來掏獾子,而是跑來進貨的,來時太陽還沒升起,現在也沒升起,一前一後,所有時間就幾乎全花費在路上。
但收穫滿滿,他心情不錯。
沿途村民家中已經升起了裊裊炊煙,這味道令他心安。
有的人家飯早已做熟,一家人圍著炕桌說說笑笑,吃的正香,有人端著碗邊串門邊吃,看到牛有鐵時好奇地打招呼。
“牛有鐵你袋子裡揹著啥?還在滴血。”
“獾子,是獾子。”
“你狗日運氣可真好,回家老婆孩子都有肉吃了啊。”
“是啊。”
“冬天還有獾子啊?”
“嗯嗯。”
就這樣,每遇到村民投來羨慕的目光,牛有鐵都這麼簡單地回答,然後匆匆走過。
他不想給他們看清楚,這年代人嫉妒心還是比較強的。
供銷社門口。
牛三寶正翹著二郎腿嗑瓜子,當他看到牛有鐵路過時扛著一袋東西,手裡還拖著一隻毛茸茸的獾子,眼睛就亮了。
“這狗日的真打到獾子了啊!才屁大一會功夫就打到了?”
牛有鐵匆匆走過,沒敢和他搭話。
他就是村裡行走的大喇叭,有事他一知道,全村人都會知道。
牛有鐵刻意繞著小路走,沒想到還是給這傢伙看到了。
“牛有鐵,你那獾子剛剛打的嗎?”
牛有鐵不語,加快了腳步,很快就從對方的視野中消失。
再往前走,牛有鐵就看到大核桃樹的樹梢,光禿禿的,這景緻令他熟悉而又難忘,它正是從他家那塊方形大地坑裡冒出來的。
牛有鐵記得那棵大核桃樹是爺爺在世時栽的,現在它已經變成了參天大樹,每年核桃要產幾百斤,而且全是圓核桃。
地院裡。
倆兒子正在打雪仗,老二追著老大跑,看到牛有鐵回來了,倆小子立刻停下,激動地朝廚窯裡喊。
“媽,我達回來了。”
“媽,我達回來了。”
“你達一大早出門買一趟洋火,遊山玩水才回來,嗯,剛趕上飯點了麼!”廚窯裡,趙菊蘭嘴裡碎碎唸叨道。
“媽,我達拉著一隻獾子回來了。”
“媽,我達拉著一隻獾子回來了。”
倆小子,一個嚷,一個復讀機一樣復讀。
弄的趙菊蘭都有些慌,她微微一愣,從馬紮上站起,但想到牛有鐵去買火柴,又在這麼短時間內去哪弄獾子,她就一點也不信,又坐了下去。
突然想到什麼,衝窯外大聲吆喝道:“大慶,我剛喊你和你弟回來洗臉吃飯,你耳朵長哪去了?你倆小心火棍。”
地院裡。
牛有鐵將獾子往地上一撂,長舒口氣,看倆兒子好奇圍上來,就摸摸老大的小腦袋笑著說:“大慶,你乖,你去給達把切面刀拿來。”
這小子看起來還是這麼虎,虎頭虎腦,跟前世那個愣頭小夥一模一樣,無論行事還是說話都帶有一股虎勁,這世趁他還小,應該好好改造一下,至少穩健一些。
二慶安靜,細緻,還略帶些高雅氣質,當然,這氣質全來自他媽,只要順其自然就好。
“快去呀你。”牛有鐵又催一句。
大慶還是很好奇,他的眼睛不肯離開那毛茸茸有些可愛的東西,於是就推弟弟,“二慶,你快去給達拿切面刀來。”
二慶也看的忙,說:“我不去。”
大慶怒,瞪二慶,“你去不去?”
二慶稍稍往他父親跟前靠了靠,說:“我不去。”
“你倆小兔崽子,不想吃肉了是不?”牛有鐵哭笑不得。
大慶無奈,起身去拿。
這時牛永祿鞝著手好奇吧啦地走過來,看到牛有鐵跟前橫七豎八擺著一堆獾子,他忍不住吃一驚。
“咦,這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