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被他帶走了,我留在了山裡。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戴著能劇面具的人,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他成為了我的老師,教導點撥我的表演。”
“他就是……王將。”
“王將每天夜裡都在山上等我,我們一起在山中小路漫步。他給我飲用一種烈酒,喝完後我就感覺很溫暖。”
“忽然有一天,我察覺到有女孩羞澀地對我笑,我感到很欣喜。”
“後來的事情,其實我記不清楚了。我只知道警方的結論是,鎮子上連續殺害多名女學生的殺手已經被解決了。”
“我一共殺害了十四個女孩,把她們的屍體製成雕塑,給她們縫製歌舞伎的戲服……”
“但實際上,我真不覺得那些女孩是我殺的,那段時間對我來說就像一場噩夢,但在噩夢裡我過得很快樂。”
“直到那一天,我聽到夢外有人在喊我……”
源稚生深吸了一口氣,打斷了源稚女,說道:“然後,我用刀貫穿了稚女的胸膛,我……殺了他,把他推到了井中,蓋上井蓋,還扣上了鎖。”
如果仔細聽,他的聲音始終是在顫抖的,不知道他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心裡是在想些什麼?
源稚女卻是毫不在意地笑笑,繼續說道:“再度醒過來的時候,我在一個巨大的舞臺上,一束光從上方打到我的身上。”
“我穿著雲中絕間姬的衣服,梳著長髮,畫著盛裝,身上沒有任何傷口。”
“這時王將走上來擁抱我,慶賀我獲得了新生。”
“臺下的猛鬼眾幹部們在那裡激動地鼓掌。”
“從那以後,我就變成了猛鬼眾的龍王。”
“直到那一天,有人……提醒了我,我這才意識到自己不僅被灌下了各種進化藥,腦子還被做了手腳。”
“王將藉此,可以用一種梆子聲控制我。”
“好在,如今我已經擺脫了他的控制。”
說到這裡,源稚女再次露出了一個笑容,陽光、喜悅。
上杉越一直坐在那裡安靜地聽著,沒有說話。
但是隨著源氏兩兄弟的講述,他身上漸漸充斥了無上的殺意,正統皇的威嚴充斥了整個車廂。
他的臉上,悔恨、憤怒、慶幸等等情緒交織在一起,構成了複雜的眼神。
“從今以後,不會有人可以再這麼輕易地利用你們了,我保證!”他的聲音斬釘截鐵,充滿了不可置疑的意味,猶如回到了六十多年前他高高在上生殺予奪的時候。
悍馬在源氏重工的地下停車場停住了,源稚生和櫻帶著源稚女、上杉越乘坐電梯直接來到了蛇岐八家的會議室。
在此之前,櫻已經代表源稚生髮出了緊急會議的通告。
此刻,除了繪梨衣外,其餘的五位家主風魔小太郎、龍馬弦一郎、宮本志雄、櫻井七海還有犬山賀已經全部在會議室中等待了。
櫻推開會議室的大門,源稚生大步走入,在場的五位家主全部起身向著他這位大家長欠身行禮。
而風魔小太郎和犬山賀這兩位家主直起身後,便看見了源稚生身旁的黑風衣老人。
兩人瞪大了眼睛,同時上前一步,再次行禮:“大人!”
作為現存家主中最老的兩個,他們在年輕時,是見過上杉越這位皇的。
只不過,那時候,他們還是沒什麼地位的毛頭小子。
宮本志雄、龍馬弦一郎、櫻井七海互相對視一眼,他們三個新生代的家主卻是不認識上杉越,但看兩位老資格的家主行禮了,他們也只好跟著行禮。
上杉越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起來:“是你們兩個啊,現在歲數也不小了吧,還沒死吶,身體挺硬朗啊。”
風魔小太郎和犬山賀對視一眼,無奈地一笑。
這位皇當年就是個不著調的人,沒想到六十多年過去了,如今依舊還是那副不著調的性子。
源稚生在主位坐下,其餘家主也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好。
上杉越和源稚女則是坐在了一旁,沒有靠近桌子。
“第一件事情。”源稚生面色沉重,聲音悲痛,“政宗先生,獨自找到了猛鬼眾的王將,在與其的對決中,不幸隕落。”
在場的其餘五位家主驟然聽到這個訊息,先是滿臉的不敢置信,隨即便是沉痛的感傷。
“第二件事情,我的雙胞胎弟弟,和我留著一樣皇血的源稚女,將會從今天起加入蛇岐八家。”
“第三件事情,蛇岐八家上一代的皇,上杉越先生,也將會再次迴歸家族。”
此言一出,在場的五位家主無不感到歡欣鼓舞。
源稚生有多強他們是知道的,現在再加上一個他的雙胞胎弟弟,還有上一代的皇重出江湖,家族的實力何止翻了幾倍?
雖然失去了在這十年間把蛇岐八家推上高峰的前任大家長橘政宗先生,但有這兩位的加入,蛇岐八家不僅沒有虛弱,反而更加的強盛!
會議結束,家住們各自離去,回到自己的崗位。
源稚生叫來櫻,低聲吩咐道:“給我、稚女,還有上杉越老先生做一個血緣鑑定,嗯……再加上繪梨衣吧。”
櫻有些詫異地睜大了眼睛,但還是很快點了點頭,下去安排了。
……
一個有著明媚陽光的日子裡。
源稚生和其餘諸位家主,還有家族的幹部們等等,在蛇岐八家神社的後園中舉行了橘政宗的葬禮。
此刻,葬禮已經結束,其餘人都已經各自散去。
但源稚生沒有走,依舊還留在這裡,想要再多陪一陪橘政宗。
他站在橘政宗的墓碑前,看著上面雕刻的字跡,在心裡默默地說道:
“老爹,你放心的去吧。”
“我想你保證,總有一天,我會殺掉王將,消滅猛鬼眾,不讓他們再次死灰復燃。”
“至於家族,你也不用有太多的擔心。我知道,你一直為了家族殫精竭慮、嘔心瀝血。”
“我保證,我一定會盡我所能,保護家族,讓家族蓬勃發展、更加強盛,讓家族中的每一個孩子都能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而在這之後,我才會辭去大家長的職務,去法國賣防曬油。”
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橘政宗的墳墓,源稚生轉身離開,黑色風衣的下襬在輕風下微微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