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一分力,一絲元神,就可保自己不死。
何苦做到這個地步……”
盤軒說完,少司命已經泣不成聲,鐵棠也失神地看著眼前雙眼緊閉的偉岸肉身。
“沒有任何辦法麼?”
“人皇臨走之前,說她有復活師尊的可能。”鐵棠不甘。
“她?”盤軒打量了少司命一會,默默搖頭:“沒道理,一位寂滅,即便她也是正統開闢者,但也不可能復活一位無量。
差距太大了,我都無法形容!”
“我與我父血脈相連,是否有一絲可能?”少司命啜泣道。
“父女麼……倒是增加了一點點機會,但還是遠遠不夠啊。”
盤軒乾脆掏出了諸世錄,一頁一頁開始翻看起來。
兩人在一旁無聲地等待。
不知過了多久。
“啪~”
盤軒合上了諸世錄,眉頭緊皺。
他看了看少司命,又看了看鐵棠,最終打出一層禁制,隔離了少司命。
“有難處?”鐵棠看出了不妥。
“是一種可能,未必能做到,但我想先知道一件事。”
“你說。”
“我聽你說過她的故事,也好奇大尊王這等人物,為何要封印自己的女兒。
我想……理應是與她的正統之秘有關吧?
我要知道她的這個隱秘!”
“這……”鐵棠犯起了難。
“知道這個,你就有把握復活我師尊?”
盤軒默然頷首:“有可能!”
“你自己問她吧。”
盤軒也不糾結,直接打破禁制,走到了少司命身邊。
只一息。
便見少司命一愣,隨後眼神變得堅決,默默道出了自身之秘。
等到盤軒迴歸,竟又打出了禁制,隔絕了少司命。
鐵棠不禁皺起眉頭:“事無不可對人言,他不僅是我師尊,更是少司命的父親。
有什麼不可以讓她知道的?”
盤軒冷笑道:“我怕待會你知道以後,阻止她的就是你,而不是我了!”
鐵棠心中湧現濃濃的不妙之感。
“不論前輩你做出什麼決定,你不悔,我亦無怨!”人皇的話語猶在耳畔。
“說!”鐵棠沒有猶豫。
“斡旋造化,逆改不了大尊王被消耗殆盡的內蘊。但世間萬物,沒有絕對。
死到盡頭可為生,死得太乾淨了,可能也是一種不乾淨。
你知曉神鳳的至強手段麼?”
“與神鳳有關?涅槃麼?”鐵棠有些不解。
“神鳳一族,就是極盡的生,也是極盡的死,它們的涅槃之法極其厲害,可謂是世間至強的法門之一。”
盤軒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又道:“但你可能並不知曉,以生生不息的涅槃之力,聞名於世的神鳳一族。
卻有一個毀滅世界的滅世之炎!”
鐵棠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神鳳九秘,天哭!”
當年在涅槃天內,他也曾經得到過部分九秘,而神鳳第九之秘天哭,卻是落到了柳香香手上。
他也曾經問過柳香香,天哭的作用是什麼,知曉這一秘的真正含義。
“你知道就好!”
“極盡的生,讓神鳳擁有了掀起滅世之力的種子,這就是生死之道的轉換。”
“難道說……”鐵棠彷彿想到了什麼,後背一瞬間就溼透了。
盤軒平靜說道:“大尊王已經死了,用任何生之力,都不可能將他救活。
唯一的可能……
就是極盡的死之力!
而要復活一位無量的死之力,至少也得是滅世起步!
換句話說。
在如今的時代,你想要帶來這種滅世之力,只有一個辦法!
讓那些無量存在都難以插手改變,逆轉現狀的辦法……
只有大破滅災劫!!!
或許。
這也是當年大尊王封印她的原因吧。
可能這位……早已預見了這一幕!”
鐵棠冷汗淋漓,渾身竟然緊張得有些發抖。
他從沒想到,要復活自己師尊的代價,竟然是要以大破滅災劫的力量,來催化死到盡頭的生!
換言之。
想要復活大尊王,便要將當世陷入大破滅災劫!
而大破滅災劫,一直以來是所有知曉內幕的超脫,都在儘可能避免出現的情況。
這個災劫不可敵!
一旦大破滅災劫出現,滅世只是時間問題,不存在任何改變的可能。
各方都在維持的局面,很難很難打破,除非自己拼了性命,得罪當世所有人,儘可能斬殺超脫至尊。
將超脫的數量,降到無法抵消大破滅災劫的數量。
這有可能做到麼?
自己又願意去做麼?
這些問題,只是在鐵棠腦海一閃即逝,因為他根本無需考慮。
除了降低超脫至尊的數量,還有一個辦法。
少司命!
這位被封印了數十萬年的‘未來正統’,以她的正統之秘,一人之力,就可引來大破滅災劫。
代價。
就是獻上她自身的性命!
鐵棠全部明白了。
為何後世的人皇,會開闢出那種連絕世天驕都很難入門的恐怖正統?
為何人皇要讓自己這位前輩做決定?
為何……
為何自己這個正統,沒能守護住自己的時代,留給了人皇一個那麼殘破的世界。
“一切……都是因為大破滅災劫麼……”鐵棠心中苦笑,酸楚難以言喻。
他一時根本無法做出任何決定。
理智與感性像是兩條遠古蠻龍,在意識海瘋狂衝撞。
倘若招來大破滅災劫,即便能夠復活大尊王,是否也違背了大尊王自身的初衷?
這位苦苦堅守了那麼久,連油盡燈枯都不願後退哪怕一步的先賢,願意看到他所守護的世界……即將陷入無盡的毀滅麼?
時間過去了很久。
在一旁等候的少司命,十分急切地想知道二人在交談什麼。
可是。
“不能告訴她……”鐵棠儘可能平復心境,讓盤軒不要胡言亂語。
鐵棠很確定。
如果要以自己的性命為代價去復活大尊王,少司命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即便要讓整個世界都陷入毀滅,她也未必會有多少猶豫。
被封印了數十萬載。
遠古的一切都已隨風消逝,當世根本不是少司命的時代。
她的降誕,她的經歷,彷彿都是在為了這一刻。
盤軒給鐵棠補了一刀:“如果當年,你沒有救她出來,或許……就不需要做出任何選擇了!”
“盤兄生前,也未必無所不知,至少我知道一件事,是他絕不可能知道的!”
鐵棠沒有答覆,反而說了莫名其妙的一番話。
“嗯?你還有其他辦法?”
“總歸得試一試!”
鐵棠目光堅定,暫時將大破滅災劫放到了一邊,而是將所有希望、所有信任,都給到了那位不曾真正逢面的老鄉。
“秦塵!”
“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