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餘意帶著三個孩子離開,抱著趙棲露去看郎中。
村裡就一個醫術勉強過得去的郎中,給趙棲露診治過後,連連嘆息,忍不住教訓起趙餘意:
“怎麼有你這麼當爹的,非得孩子快死了才帶來,她這情況,就算治好了,也可能是個傻子!”
聞言,趙餘意滿心愧疚,俊容也憔悴了幾分,要不是他進深山捕獵,也不至於幾天不回,害得女兒高熱不退。
想到自己再晚片刻回來,大兒跟小女兒都要……他就滿心懊悔。
當初他就不該……
“谷大夫,你又不是不知道小趙家的那個……八成是她攔著不讓孩子請大夫,想活活燒死這丫頭。”
“我看是,就沒見過哪個當孃的有小趙家的狠心,拿幾個孩子當草,非要去捧著她孃家表哥的臭腳,家裡什麼好吃的好喝的,全往那孃家表哥那送,絲毫不顧及幾個孩子……”
“這幾個孩子也是倒黴,攤上這麼個娘……唉……”
“小趙啊,實在不行就把那毒婦休了吧,你年紀輕輕,長得俊又會打獵,攢點錢給孩子們娶個新娘,不然你這幾個孩子遲早得被她霍霍死。”
姜悅匆匆趕來,就聽到街坊鄰居的議論,一張臉燥得慌。
他們說的全是她之前做的蠢事,她無言辯駁。
眾人見她來了,面面相覷,沒再搭腔。
姜悅的潑辣十里八鄉都有所耳聞。
誰敢說她壞話,她能跑到對方家門口罵個三天三夜。
“意哥……”
姜悅沒搭理他們,想問趙餘意露露的情況怎麼樣。
話剛出口,就對上趙餘意冰冷如雪的眼神。
趙餘意這才注意到她臉上重重的兩個巴掌印,眼神微不可查地變了變,下意識想伸出的手被他用力剋制住,說出的話冷得像冰川上刮來的風:
“你來做什麼?”
“露露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我能幫忙的……”
“呵,幫忙?你是想幫忙,還是想看露露有沒有如你所願死掉?”
成親十一年,趙餘意從未對她說過一句狠話,此時當真是被氣急了,挑最惡毒的話說。
姜悅想為自己辯駁,卻說不出一句話。
若不是她對孩子不管不顧,露露怎麼會發高熱?
嘴唇被她用力咬得發白,才剋制住當場哭出來的衝動。
“是我鬼迷心竅對不起山兒跟露露,我知道錯了,你們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好不好?”
趙餘意冷漠到淡然的視線掃了她一眼,沒再說話。
姜悅心微涼。
她知道,他不相信她會悔過。
這話她曾經說過無數遍,但每一次都是為了從他手裡騙錢去給表哥。
現今,她就算真的知錯了,他也不會信。
不過來日方長,只要他不把她趕出趙家,她就還有機會。
這一世,她一定要彌補自己曾經犯下的錯!
趙餘意拿了谷郎中開的藥,帶孩子回家。
姜悅遠遠跟在後頭。
知道他在生氣,也不敢靠近,生怕惹怒他,他不管不顧休了她,把她趕出家。
到那時,她就徹底沒機會了。
望著家徒四壁的院子,她想扇自己耳光的手又蠢蠢欲動。
趙餘意有幾分本事在身,每回進山都能獵到不少獵物。
原本這個家會過得比村裡其他人家富足,甚至可能送孩子去讀書。
卻因為姜悅這個敗家娘們而家徒四壁。
別說送孩子讀書,就是溫飽都成問題。
方才露露的診費還是靠趙餘意今日帶回來的獵物抵扣的。
現在姜悅想給孩子煮碗粥都沒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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