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
裘一功鬆了口氣,卻是先將分山掘子甲給放了過來,顯然是害怕陳陽因剛才的事而懷恨在心,故而放掘子甲過來探路,也好做個牽制。
分山掘子甲搖頭擺尾地進了破口,極有靈性地避開翻板機關,爬到陳陽面前,抬起頭,以一對烏溜溜的黑眼睛好奇地與陳陽四目相對。
“……”
它很是聰明,以直覺判斷陳陽其實極不好惹,便表現得頗為乖覺,憨態可掬地低下頭,蹭了蹭陳陽褲腿,很是溫順。
陳陽難得地咧開嘴,露出了和善微笑,他對這頭靈寵表現出來的服從態度很滿意。
小東西的路,算是走寬了。
————
陶伯業先進入石壁破口,後面則跟著裘一功與餘下三虎,眾人謹記著陳陽的吩咐,俱都無驚無險地避過機關。
眾人找到那塊松翻板,用手輕輕一按,露出條縫隙。
以油燈的光芒探去,只見一個矮小身影倒在積水裡,身上多處散發著暗淡寒光,只怕被水中的利刃刺了數十個窟窿,體內的鮮血混入汙水中,暈染成大片的渾濁紅色。
陳陽眼尖,看到汙水裡微生波瀾,似乎有什麼東西躲藏在水中。
來自於彭澤的大水,不僅倒灌了這大斗,大概還帶來了其他生靈,常年生活在這陰地穢土,也不知會變成什麼模樣?
地動,火燒,水淹,土埋……都是可壞修行、傷人性命的劫數,因地勢變動而起,故而也能稱為地劫。
望著死去的插翅虎,陶伯業的聲音有些哽咽,不忍地閉上眼睛。
“唉……”
陶敬玄雖有身好輕功,但翻板一動,腳下無處借力也只能徒呼奈何。雖然外號是插翅虎,但掉入陷坑,卻是插翅難飛。
出師不利,並沒有挫敗裘一功探墓的決心,他若有所思地轉過身看向陳陽,刻意露出討好表情:“大師,他們陶氏兄弟向來感情極深,剛才是因為傷心而一時有些失禮,你別放在心上。”
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此等小伎倆又怎能瞞過陳陽?心中不屑,面上還是裝出了理解樣子,隨口安慰:
“他們兄弟情深,我自是不會責怪。”
裘一功皮笑肉不笑地點點頭。
“大師果然大度。”
掏出羅盤確定方位,裘一功發現這條甬道恰巧是南北走向,而連環翻板便卡在了通往大斗的必經之路上。
陳陽可以確定,機關由數塊連環翻板共同組成,總長大概有兩三丈,他自己有的是辦法過去,但眼前這幾人嘛……
“想要進鬥必須得透過這處機關……這樣吧,我們還是按照先前辦法,趴在地面上慢慢挪過去,動作一定要慢。”
裘一功急迫地想要拿到可能存在的承露金盤,決定用最簡單易行的辦法,“按著順序來,大師剛才辛苦,就排在中間過去,大家都仔細著些,等到取了明器發了財,再來為陶範兄弟收斂遺骨,安慰家小。”
陶家幾個答應了下來,正要有所行動,陳陽卻實在看不下去地搖了搖頭——這群人竟連個區區翻板都沒辦法應對得當?
虧這裘一功還號稱搬山道人,養出了頭不錯的分山掘子甲……
“哦?”
裘一功見狀,誤以為陳陽想打退堂鼓,散發冷意的雙眼眯了起來,“大師可有什麼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