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聽見熟悉聲音,張成松莫名感覺後頸發涼,好似要走黴運,他停下腳步,見陳陽一路走到自己身前,面熟之餘又有些陌生。
以氣機感應,方才敢確定是模樣變了些許的陳陽,張成松驚訝道:“原來是道友,樣貌為何有了變化?”
“一時說不清楚,修行出了些岔子。”陳陽揉了揉短髮,苦笑道:“我前些日子出來得急,身上沒帶憑證度牒,如今要回城卻是麻煩……道友這是去哪?不知可有時間替我做個保?”
“此事易爾。”張成松拱手施禮,說道:“我倒也沒有什麼急事,這就去帶道友入城……”
他見陳陽一頭碎髮、衣衫襤褸,身後又背了個竹筐,相比起通法道人,倒更像是採藥農,便以為陳陽是喬裝打扮去深山採集靈植而誤了歸期,暗道對方修行雖高、卻生活艱難,便自腰間取下一塊品色上乘的玉佩塞到陳陽手中。
“還沒感謝上次道友相助之恩,請務必收下!”
陳陽摸了摸玉佩,暗道做功極佳又內蘊靈氣,是開光的好物件,再搭配龍虎山天師府的名聲,至少能換個百兩紋銀,於是很痛快地將玉佩納入囊中,“那我便卻之不恭,多謝道友了。”
天師府的面子果然好使,陳陽在張成松的帶領下,只到守門那隊正兵的面前露了個臉,絲毫沒被盤查詢問,輕易便被放入城中。
陳陽一路回到老獨眼的宅院裡,只見大門緊鎖,內中寂靜無聲。
“哦?”
張望了一下四周,確認旁邊無人,後退幾步,朝著院牆急奔,腳尖輕輕一點便竄了上去,翻過圍牆。
落地之後,院子裡只拴著頭騾子,面前放著草料清水,而其他房門都已關上。
“人都沒了,難道是被公差抓了回去?不至於吧……”
懷抱著疑問,走過身邊悠哉悠哉吃草的騾子,陳陽開啟堂屋的門,只見八仙桌上放著封四四方方的信件,墨跡已幹,上以雋永字跡寫著行大字——“搬山派掌門恩師大人親啟”。
“徐弘遠字寫的還不錯,不像老獨眼那廝,寫的一手醜字得用重瞳珠才看得懂。”
拿起信拆開,裡頭果然是徐弘遠留下的親筆,他告知陳陽,魏國公造反失敗後,老獨眼判斷他們幾人已經不再安全,六扇門必然會派人追索緝拿,便領著一干人等先行啟程逃回北方,希望陳陽過後也能北上匯合,約定在洛陽見面……
“腳底抹油跑得倒快,不愧是老江湖。”陳陽笑了笑,“直接逃到北邊倒是個不錯的點子,應天六扇門的那群鷹犬再有能耐,也只能在長江以南這一畝三分地上廝混。”
六扇門是南朝所設立,專門負責偵緝江湖中人的機構,其中有許多三山弟子,也即龍虎山、閣皂山、茅山,此三派以符籙為長,由龍虎山天師總攝三山符籙,第三十代虛靖天師曾有言曰:“吾家法籙,上可以動天地,下可以撼山川,明可以役龍虎,幽可以攝鬼神,功可以起朽骸,修可以脫生死,大可以臻邦家,小可以卻災禍。”
相較於以武當、終南二山為首的道門北宗,南宗向來積極入世,並不排斥與廟堂合作,但也只處理修行界中事,不摻和世俗王權的更替。
有道是俗世濁氣三千丈,滾滾紅塵最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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