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是別刨了,萬一驚醒了二三十個那樣的東西,俺可受不住。”劉七堅定地道,“要俺說,雖然這個墓室沒寶貝,後面說不定就有了。”
“等我做些佈置。”陳陽從腰間抽出墨斗,“省得這些傢伙鑽出來煩擾。”
陳陽藉著重瞳珠,在土坑上方封土處打了網格般的墨線,並著重標記了下頭有屍偶蟲的地方。
雖然墨線難以阻止屍偶蟲的行動,卻可以隔離邪氣,令其生長速度大大減緩。
這樣一來,後續便可以用鉤子將遭到寄生計程車卒遺體從坑內扒出,將其體內的屍偶蟲滅殺。
就在陳陽做事的時候,他又見到一塊殘破碑文,便將大意講給眾人聽,大約是說這些校刀手隨關雲長一齊被俘,也不願投降,最後被一齊斬殺後埋屍於此,其中還提到關平的姓名,變相證實了陳陽的猜測。
“關帝爺爺便是關帝爺爺。”劉七聽到後嘖嘖稱歎,“手底下的兵也都這麼有氣節!”
這句話什麼意思?
王總旗面色一黑。
有道是做賊心虛,劉七所說的話,在他聽來隱隱有些指桑罵槐的嫌疑。
再度出發,接下來,直到最後一扇半開的石門前,一路上都極其順暢,無驚無險。
的確如陳陽所言,兩條分岔的墓道果然於最後重新匯聚在一起。
這一次陳陽沒有再推門,為了墓中的陪葬,劉七與小楊煥發出新的鬥志,各以一條胳膊肘頂住石門的半邊,賣力將其推開。
門內並非就是主墓室,而是一個廳堂,旁邊各有一個耳室,真正的主墓室還在更裡面。
耳室內終於有了些物件,各有木架陳列,一邊放置著冠冕、符節、斧鉞、漢劍、環首刀,另一邊卻是書架,上面多是些竹簡,以兵書戰策為主,中間那層不知為何有個空位,應是少了一卷。
陳陽面不改色,心裡早已明白,那裡恐怕就是老獨眼的春秋竹簡本該在的地方。
其餘,還有些銅鏡、銅碗、銅牛燈、銅雁足燈、提樑燻爐、五銖錢、麟趾金等等雜物,琳琅滿目,直叫其他人看花了眼。
“俺的乖乖……”劉七怪叫一聲,稀奇道:“關帝爺爺還是個有錢人家!”
陳陽解釋道,“關帝爺畢竟是漢室封侯,即便兵敗被殺,也該以王侯之禮下葬,江東當時仍為漢之臣屬,自然不會怠慢。要我說,這些東西還是寒酸了。”
王總旗是魏國公府上親兵出生,見過什麼叫鐘鳴鼎食,因此不像其他二人那般失態,只好奇地打量眼前這些古物。
劉七與小楊恨不得將所有東西都帶走,又害怕有什麼禁忌而不敢下手,急得面紅耳赤,心中彷彿有貓爪在撓。
“咳咳……”
在王總旗的咳嗽聲裡,這兩個才稍稍收斂了些。
接著,王總旗請教了下陳陽,自己上前用塊布將那把漢劍裹起來摟在懷中,隨後背過身。
“你們一人拿一件,不準多取,其餘的等我稟報上官再做處置……道長,你也別客氣。”
雖然王總旗與陳陽見面時有些誤會,但如今共同經歷了一番生死,多少有點袍澤之誼,陳陽拿樣東西在王總旗看來自是理所應當。
總之,這次見者有份。
聽到這話,劉七與小楊趕忙湧上前,有樣學樣地用布去包東西,各自取了一塊大麟趾金。
陳陽雖知道麟趾金絕不是最值錢的,亦沒有出言提醒。
緣分如此,不能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