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噴了一臉茶水,徐弘遠面色一變,費勁地睜大雙眼,伸手欲要挽留。
“啊……美人!”
“美人早走了。”
陳陽看著對方失魂落魄的模樣,無奈搖頭。
“弘遠兄,無論你剛才見到了什麼,須記住只是幻術,不要被那花魁娘子所迷。”
幻術?
徐弘遠迷茫地點了點頭,隨後露出痛苦表情,捂住肩膀慘嚎:“……我的胳膊!”
剛才一直保持著舉臂的狀態,如今他的胳膊痠麻不已,劇痛難忍,終於清醒過來。
“師父,我怎麼忽然就著了那苗娘子的道?”
“她的幻術,我大致也猜得出來,不外乎以曼陀羅花粉的香氣為引,以肢體與裝扮施加心理暗示,令人沉浸於幻覺。”
陳陽說道,“至於具體在幻境裡發生了什麼,便只有你自己清楚,因為這世上最容易令人沉溺的,就是自己的想象。有時明知道自己在做夢,也仍然不願從中醒來。”
徐弘遠耽於酒色,先前又患了場大病,以至於身虛體弱,比其他人更容易中招,難得老臉一紅,心虛地低下頭。
“師父,那位苗娘子的法術好生厲害。”
“是幻術,苗月兒確實有些法力,只不過用的並非法術,而是幻術。”陳陽再次強調,“也就是障眼法,你在應天府這麼久,總見過街頭變戲法的吧?比那東西要高階一些,若是運用得當,也能壞了人的性命。她還懂得下蠱,你最好別去招惹,這秦淮河上如此多的姑娘,不缺那一個。”
陳陽又指向地上趴著的葉恩恩,“其實光論臉蛋,苗月兒只比這位強上些許,身段在我看來更略顯乾癟。”
“恩恩這是怎麼了?!”徐弘遠這才看見人事不省的另一位美人,憐惜道:“她沒事吧?”
“她被打了橋弓穴,因血液不暢而昏厥,過一會就會醒了。”
葉恩恩的呼吸尚且平穩,顯然苗月兒下手還是有些分寸。
“你若怕她在地上著涼,就把她帶到自己屋裡去。”
“這多不好意思。”徐弘遠撓了撓頭,也沒有直接拒絕,“那師父你……”
“我隨便對付一晚也就夠了,在這裡本也睡不踏實。”陳陽吩咐道:“你也早些休息,我接下來會在應天逗留幾天,教你些手段。”
“多謝師父!”徐弘遠大喜過望,俯身將葉恩恩抱起就出了門,“那明天見了,師父好生歇息。”
徐弘遠走後,陳陽並沒有合衣躺下,只在床上打坐,以此溫養精神。
夜逐漸地深了,雖然歡場宴飲時常通宵達旦,終究也慢慢安靜,聽著窗外偶爾傳來的歡笑聲,陳陽心有所感:
“應天府的將軍冢雖然兇險,但卻沒任何墓局佈置,其實稀鬆平常得緊,只是那屍偶蟲略為棘手,也是因那塊地聚陰積穢而生。這是為什麼……是了,江東根本不怕別人去盜那墓,這樣一來,陰靈作祟的物件就會變成倒鬥賊。不過,即便如此江東依舊亡國了,那末代國主孫皓之輩倒行逆施,怪不到他人身上。”
又想到方才那神秘的苗月兒,陳陽搖搖頭:“大隱隱於世,秦淮河這風月之地也不能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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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問我為什麼不給你報仇?”
最高處暖閣十分空曠,苗月兒一手託著香腮,一手拿著牛筋草撥弄著面前玉罐內部,在放鬆下,露出古靈精怪的模樣:
“那小牛鼻子著實有些古怪,且不提攥在手上的那顆奇怪珠子,身上似乎還有什麼更厲害的物件,體魄又強健得很,幻術對他無甚作用,實在沒什麼信心將他拿下。再說了,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而且只有經歷過大曼陀羅花開放的人,才有機會接近那神花,他如果死了,我上哪去再找一個?……至關重要的一味原料就是大曼陀羅花粉……別委屈了,明天給你找些好吃的就是了。”
她似乎是在與金蠱談話,只見玉罐內部忽然微光閃爍,引得她一陣錯愕。
“你叫我用情蠱?開什麼玩笑,那可是耗費我十年心血養成的東西,我還指望用它找個如意郎君呢!小金子,你的心眼真比針尖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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