騾子乃粗飼,耐勞,適應性強,騎乘使用和馴服性比馬稍差,是較為理想的駝用畜,具備雜交物種的天然優勢。
自知鬧了個笑話,徐弘遠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趕緊狼狽跑開,引起圍觀者一通轟笑,周圍頓時充滿快活的空氣。
“你們幾個都別笑了!我說道長,騾子這玩意兒賤,要不你再挑挑?”
老村長拿著旱菸鍋走到陳陽面前,討好道:“不用為咱省錢。”
“不,就要它了。”
陳陽用重瞳珠看得清楚,這頭騾子體內靈光強而純淨,血氣通達周身運轉不停,與前些天見過的獅頭鵝一樣,算是牲畜之中的異種。
莫名被聚集起來,其他牲口都有些不安,唯有這頭騾子一直在安安靜靜地吃草,見到陳陽過來,也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很是淡定。
這時,旁邊這頭騾子的主人也走了過來,“道長,這騾子沒啥稀奇的,我家還養了頭老驢,平常拉磨的時候,老驢拉多少圈,這騾子也就拉多少圈,一圈不多一圈不少,幹不了多大的活計。”
哦?
還會藏拙偷懶?
陳陽頓時更對這騾子感興趣,他不再理會旁人勸說,堅持要將其帶走。
老村長等人見拗他不過,便幫著收拾了行李,令這騾子馱著,又送陳陽出村,一連走了七八里,這才回返。
陳陽最後囑託道:“黃皮子最會記仇,你們村上須當心它的子孫來報復家禽,還有,等章秀才好了,讓他拜那獅頭鵝做個乾爹,記得好生養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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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村民們已經離開,一直沉默著的徐弘遠好奇詢問:“師父,這騾子跑得也不快,個頭也太小了些,你為何要選它?”
人常說高頭大馬,將體型作為區分優馬劣馬的標識,又說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則是以速度來區分。
可見在世人眼裡,體型與速度,是極為重要的兩個標準。
徐弘遠見這騾子身體矮小而行動緩慢,這才有此一問。
“我來告訴你為什麼。”陳陽淡淡地道:“如今我們離開章家村也有十多里,綠蘿已經走不動,坐上了騾子,你的腳可酸麼?”
“酸。”徐弘遠老實地道,“不過最近鍛鍊了身體,有些行李又放到了騾子的身上,所以還能忍耐。”
說著,他羨慕地看向揹著大桃木匣、手拿熟銅棍,猶自能健步如飛的陳陽,心想自己不知道哪天才能有這本事。
“這就是了。”陳陽點點頭,“那騾子跟我們走了一樣長的路,如今身上還多背了個人,你看它累麼?”
徐弘遠聞言望去,只見那頭騾子依舊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樣子,步伐不急不慢、穩穩當當,像是出來踏春。
伸手一摸,發現不過是出了些細汗,似乎負擔對其根本不值一提。
他這才知曉,原來眼前這頭騾子的耐力極強,雖貌不驚人,卻不比任何高頭大馬要差。
若是與駿馬賽跑千里,或許前面數百里都是馬在前領先,但最後必定是這後勁十足的騾子反超。
“原來如此。”徐弘遠嘆道:“駑馬十駕,功在不捨……我明白了。”
有了代步牲畜後,眾人前進的速度就快了起來,接下來的路上雖然又經歷了些許雜事,大多不值一提,只令初出茅廬的徐弘遠得到了些磨礪。
在距離冬至還有幾天的時候,陳陽一行,終於回到了洪州府。
此刻天氣已涼,洪州府城外有北風晝夜呼嘯,如淒厲哀嚎,聞之令人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