嗣漢天師府內有道藏三千,更有無數紀異志怪,論及訊息之靈通,天下奇人所在皆無出其右。
張從周為本代天師長子,日後若無波折,註定要繼承道統,自然也知曉搬山的名號。
與陳陽自他自己世界所知道的不同,這世界的搬山道人雖然也自認不是正經道士,但追根溯源,也確實是道門中的一支,且傳承悠久。
當年三天法師正一真人於龍虎山結廬修道,築壇煉丹,三年後丹成而龍虎現,時年六十歲,盡悟丹符之妙。而後入川傳道,先居陽平山,後住鶴鳴山,傳下“三五斬邪雌雄劍”和“陽平治都功印”。
所以龍虎山雖是道成之所,巴蜀卻是真正發源之地,因奉道者須納五斗米,又稱五斗米道。
搬山道人的祖師便曾是天師入蜀時的親傳弟子,尤善搬運法,故而此派不僅不是旁門,與正一嫡傳的關係還十分密切。
“搬山一派的嫡傳已近兩百年沒有現世,我還以為道統已經斷絕。”
知曉陳陽根底,張從周的聲音變得有些冷漠。
“掘墳倒鬥終不是正道,還望道友迷途知返,重歸大道。若如此,龍虎山雖小,亦有搬山派的位置。”
近兩百年沒有現世?
這自然不可能。
陳陽清楚地知道自家歷代祖師的活躍,只不過多年都沒有通法傳人而已,許多精妙法術也因此只剩下記載,這在道門裡大約也等同於道統斷絕。他如今已解鎖了重瞳珠,若無意外,必然能重塑道統,搬山派中興之相已現。
高品階籙書就那麼幾張,天師派自己尚不夠分,想來沒有搬山派的份,與其在龍虎山上坐苦窯,不如行險一搏。
面對著龍虎山小天師的告誡與勸慰,陳陽只哈哈一笑,搖頭拒絕,他雖然年輕,好歹也算是搬山派的掌門。
“道不同,不相為謀,搬山派不敢高攀龍虎山嗣漢天師府,我等就此告辭。”
天師貴胄自有陽關道,搬山道人自有獨木橋,各走各道,井水不犯河水。
“冥頑不靈。”
張從周冷冷一拂袖,轉身便走,空留下徐弘遠對其身影怒目而視。
“這小天師好大的派頭!師父,他為何突然變了臉?”
“老一輩的矛盾了,不外乎是認為搬山敗壞了道門的清譽……沒事。”
陳陽帶著眾人再次啟程,總算來到了老獨眼的家門口,此時門板上已積累了一層薄薄的灰塵,似是有段時間沒開啟過。
陳陽暗道不好,立即運氣縱身,輕輕一跳便躍過牆頭,先反身將門閂開啟,隨後直入裡屋。
老獨眼躺在床上已不省人事,面色發青,氣若游絲,陳陽扣住其脈搏,只覺入手冰涼刺骨、脈搏似有似無。
用重瞳珠一看,胸腔已積累大量邪氣,如鏽蝕一般遍佈於肺部表面。
“還好邪氣沒進入內腑,勉強趕上了。”
陳陽略微鬆了口氣。
他知曉這是老獨眼為儲存體力而運轉龜息功,進入了名為“冬蟄”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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